要知道,蒲芳草出宫殿大门时,兰景旭和黑衣人所在的位置和院门特别近,不像眼下,还有着一段距离。
蒲芳草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脚步也一直保持在能让兰景旭听到的地步。
而此时的兰景旭终于在自己不顾疼痛的爬行下,见到了曙光。
只要再往前一下,他的身影便可以出现在院门外的暗卫眼中。
兰景旭的眼里爆发出了欣喜的色彩,可就在他的手再次前伸地那一刻,他的脚腕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随着脚腕上的拉扯往后飞去。
他的身子腾空而起,但兰景旭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离自己愈来愈远的院门,一脸绝望。
只听“砰”的一声,兰景旭重重地摔在了一旁荒废的花坛之中。
里面早就没了盛开的鲜花,有的只是堪比半人高的杂草。
杂草茂密,粗壮,兰景旭娇嫩的皮肤在碰触到它们的一刹那,便瞬间红了一片。
他无声地哀嚎,穿着精美衣服的身子蜷缩在泥土里,被杂草无情地刺痛,这一幕,实在是赏心悦目。
蒲芳草手腕一抖,那长长的披帛便回到了她的臂弯上。
这是宫女服上带的。
大将军府历来豪放,即便蒲芳草娇柔,但穿衣风格也是追随了自家人的,所以即便她的衣服华丽非常,但是并没有这些披帛轻纱的点缀。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
显然,效果很不错,比如用来束缚住别人的脚时,就很方便。
蒲芳草的手再次按上兰澈的脊背。
她又一次朝着兰景旭走去,一步一步,直到走到了兰景旭的身边,她才冷冷地勾起了唇瓣,笑:“别装了,知道你没那么脆弱。”
夫妻多年,蒲芳草自然清楚,真正能击垮兰景旭的,是心里上的打击。
这些肉体的疼痛,对他来说,好像若有似无。
若不是知道他是太子,蒲芳草都要觉得,他是经历过伤痕的小可怜了。
果然,在蒲芳草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仿佛虚弱地躺在花坛中的兰景旭一跃而起,他的大手目标明确,想要抓住此时正在蒲芳草怀中沉睡的兰澈。
可蒲芳草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的身子一扭,右手猛地抬起,重重甩在了兰景旭的面颊上。
一下不够,她再次转身,又来了一下。
再然后,她又猛地抬起腿,一脚朝着兰景旭的腹部踢了过去。
只听见一道熟悉的“砰”的一声,兰景旭再次倒飞了出去,他整个人撞到了走廊的长柱上,动弹不得,而随着他因为惯性从长柱上滑下,他正正地卡在了下方的围栏上,像是骑大马一般的姿势,让他的面容再次扭曲了起来。
虽然和刚刚的样子很是相似,但这一次,蒲芳草却有点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
蒲芳草看了眼因为年久失修,只是被兰景旭坐了一下,便乍然碎裂的围栏。
上面是带着点点鲜红的木刺,还有那从上面歪斜着滑到了地面上,如今正夹着双腿且双眼狰狞的兰景旭,默默地扭开了头。
果然,人不可妄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一次,兰景旭只怕真的是不能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