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蒲芳草的原因。
果然,蒲芳草就是有这种改变他人的力量,这不是她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站在阮软的目光下,蒲芳草竟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她试图看清阮软眼中的情绪,可除了一抹光,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还是很想跑。
“我可以,追随您么?”
阮软突然开口,蒲芳草愣了一下,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也想改变,我想变得更勇敢。”这一次,阮软直白了很多。
蒲芳草的眼睛闪烁,变幻,最终化为了平静,她终于明白,刚刚阮软为何那般看着她,她浅笑着摇摇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并不是她改变了范嫣然,而是范嫣然本就是如此。
“你可记得,之前在宫门外,范嫣然对你做了什么?难道你真的认为,她的手段很残忍么?或者说,你真的认为,她拿不出更厉害的手段了么?她本就如此纯良。”蒲芳草看了眼身旁脸都被她说红了脸的范嫣然,“我并不能改变别人。”
虽然那日她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车厢内的一切,但她从细枝末节处,还是猜到了车厢内都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挠脚心吧。
一种既不能伤害人,却能让人发出痛不欲生声音的行为。
格外幼稚。
蒲芳草斜瞥了一眼范嫣然,而范嫣然则装傻地看向了旁侧。
“追随就算了吧,但是如果你有意,我们可以做朋友。”蒲芳草再次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若是细看,却能发现,她的眼底满是悲寂。
追随这两个字,太重了。
在大峪,追随就意味着同进同退,同生共死,早在百年前,大将军府的先人就曾对大峪的开国皇帝说出过这两个字,也正是因为这,大将军府才享受到了大峪独一无二的待遇,但也是因为这,他们蒲家后代,全部战死沙场,无一善终。
退都退不得。
蒲芳草心情莫名地沉重了几分,她转身朝着一旁的园林走去,范嫣然想抓却又觉得抓不得,最终,她的手停滞在半空。
她觉得,此时的蒲芳草,应该想自己呆一会。
她转头看了一眼和她一样,目视着蒲芳草背影的阮软,笑:“她能改变别人的。”
“什么?”阮软呆萌转头。
“只要你相信,她就能改变你。”范嫣然再次开口。
蒲芳草自己不觉得,可范嫣然却是和阮软一样的想法,毕竟今日就是因为她的存在,她才能对阮软说出那句,抱歉。
本来她还以为有多难以启齿,却没想到居然说得那般轻松。
而说完后,她的心里都跟着飘然了几分。
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
“你也是因为她,才变得,英勇的吧?”范嫣然选了一个她觉得合适的词。
她记得,上次她会选择阮软当目标,是因为阮软性格懦弱,一看就很好捏,而今日,却是和之前完全不同。
这也是她没有认出阮软的主要原因。
“既然芳草说要和你做朋友,那你,从今日起,便也是我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