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婵清楚,蒲芳草是不会让她平白无故给别人把脉的。
要不就是那人有大问题,要不就是那人有大问题。
而她今日把脉的那位,只不过是些气血亏虚,小毛病而已,所以,是她人有大问题。
“是。”如明婵所想,蒲芳草点了点头,“蒲溢告诉我,昨日在府外范灵萱很是抗拒让医师把脉这件事,脸上的心虚不似作假,就连王老太医都曾在昨日范灵萱闹事后曾私下告诉了我两字,无喜,可今日,她却是丝毫不惧。”
“这么说也不对。”说着,蒲芳草又否定了自己,“今日在前殿的时候,她也曾拒绝过,可到了明婵姑姑面前,却是变得不一样了,而且明婵姑姑还真的诊出了喜脉,所以,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听到这,明婵脸上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对于蒲芳草的话,她自然是深信不疑,而对于王老太医的医术,她也是倾佩不已。
王老太医如今八十有三,治病救人近七十哉,早已到了望闻问切出神入化的地步。
既然他能说出口,那自然是绝对肯定。
可她今日把脉的时候,那喜脉却又丝毫做不得假。
这般想着,明婵还真就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连那从不离身的医包都打开仔细瞧了瞧,毕竟,按照蒲芳草所说,那范灵萱的目的,只会是接近她,她自己怎样倒是无所谓,明婵最怕的,是让蒲老太君受到危险。
可惜,她探查了一通,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蒲芳草和蒲老太君皆是看着明婵动作,蒲老太君更是连药都没喝。
看着明婵摇头,蒲芳草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也许,是我多虑了。”
她当时并不知道范灵萱的目的,也是后来听到真的怀有身孕,才觉察出不对,所以即便有些后悔,却也是无从更正。
眼看着明婵的表情丝毫没有松缓的意思,蒲芳草更是自责。
她扭头,试图换个话题:“祖母,今日这兰景旭,可是说了什么?”
“叫太子。”蒲老太君再次伸手碰了碰小碗,滚烫的触感让她又一次收了回来,再抬手,她用温热的指尖戳了戳蒲芳草的额头,解释道,“太子想尽快定下日子,还将太子妃的身份玉印带了过来,说是诚意。”
“就这些?”蒲芳草被戳的往后仰了仰,一脸不解。
这些东西,她有什么不能听的?
“确实还有一些。”蒲老太君说着,从旁侧的桌案上拾起了一个揉杂在一起的纸团。
蒲芳草伸手接过,然后展开,下一瞬,她的眼睛都跟着瞪大了。
“这......兰景,太子是在拿我们当傻子么?”蒲芳草又气又无语,她手中的纸上,是一份长长地名单,而名单的内容,则是她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除了姓蒲,其他没有一处能看出和大将军府的血缘。
要说其根,那更是没有。
毕竟蒲家五代人,没有一个旁支,更没有一个寿终正寝。
“他这是,明着算计我们啊!”蒲芳草看着上面三岁五岁的孩童姓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让几百年前是一家的人来继承大将军府,也亏他想得出来。
说罢,蒲芳草重新将纸糅杂成一团,然后远远地丢了出去。
那样子,和蒲老太君的做法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