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垂着眼,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他安静地批阅着案上的奏折,似是毫不在意。
可兰景旭却是跪不住了。
他不似张知鸢,他本就在上午跪了很长的时间,那满地的瓷片将他的小腿刮出了深深的口子,虽然早在之前便细细地上过药,现如今也已经结痂,可随着眼下长时间的跪地,竟再次难忍起来。
又疼又痒。
“父皇,儿臣知错。”
兰景旭深深地跪伏下去,将额头贴上了地面,见此,本就低着头的张知鸢也跟着伏下了身。
“臣女知错。”
张知鸢早就在等兰景旭服软了,虽然她因为幼时的遭遇,半点都没有将这小半个时辰的跪拜看在眼里,可终究是日子过得越来越顺,那越来越娇气的身子如今已经隐隐酸疼。
但只要兰景旭不吱声,她便不能开口。
皇帝终究是皇帝,和皇后娘娘还是不一样的。
张知鸢紧贴在地上,没有再说一个字。
帝王抬眼,像是刚想起来他们还在那里跪着,他随手将手中的笔放下,沉声道:“太子说知错,所知何错?”
“儿臣不该擅闯先皇后的院子,儿臣……”
“报——”
还不待兰景旭将话说完,那紧闭的宫门外,传来了一声通报。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紫宸殿甚远的凤鸾殿内——
这里没有亮起一点灯火,连月色都被阻在了窗外,可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却传来了小声的交谈:“幸好你动作快,不然……”
萧皇后幽幽一叹,似是心力交瘁。
“知道有我,你还有什么可忧心的?”
随着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一只大手揽上了她的香肩,隔着那层薄薄的亵衣,它轻柔的抚弄了几下,柔软的亵衣被糅杂在一起,松松垮垮地露出了大片的瓷白。
衣衫凌乱,可萧皇后却没有在意,不仅如此,她的身子还随着大手的力道软软的倚了过去。
她的双眼微眯,透着一股慵懒。
“这变故突如其来,如何让我不忧心。”萧皇后的语气一点都不轻松,她恨恨开口,“我都不知道我为何会生出这么一个蠢笨的东西,我们耗费了这么多力气,差点就让他全搅黄了!”
“呵。”
又是一声轻笑,那磁性的嗓音里夹杂了几分热意:“他到底是流了那人一半的血,自然也是要有那人一半的蠢的,只是可惜了你的聪明,白白浪费了去,不过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珅儿么~”
他一边说着,手下一边用力,不过几吸之间,便带着怀中那似是柔弱无骨娇躯来到了纱帐笼罩的床榻之上。
萧皇后随着他的力道坐了下去,然后才悠悠道:“若不是珅儿还小,我们又怎会这么被动。”
提起正在偏殿里安睡的兰景珅,她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些,声音也重新娇媚起来:“不过也还好,有他在前面挡着,我的珅儿才能平安的长大,等路被兰景旭铺平,他走的也能更顺遂。”
“对了。”
说着,她又想起了今晚最重要的事:“今晚宫宴的时间这么短,兰景旭可将事情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