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皇后,自是见过京都大部分的贵女,而这其中,她对张知鸢的印象很是不低,而如今更是高看了几分。
“知鸢,你又是为何会遇到太子殿下的?”萧皇后的声音和她的视线截然相反,字字都透着一股严厉,“那掌灯宫女说你出恭回去的时候便不见了,对此,你又作何解释?难不成,你在皇宫里迷了路?”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从清身台回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所以又快步去了一趟清身台,等再出来,才发现掌灯宫女并没有跟过来,而因为宫内的环境复杂,臣女一不小心就在这迷了路,幸好中途遇到了为您去拿汤药的太子殿下。”
张知鸢的声音不急不缓,处处都透着一股从容不迫和清雅,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要相信。
她的身子再次压低了几分,“臣女还有一事要禀告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宽恕。”
眼看着在场的夫人都信了张知鸢的这段说辞,萧皇后的脸色也再次好看了不少,但她还是压低着声音道:“说。”
“臣女罪该万死,因为和掌灯宫女分开的时间太长,在皇宫内有些慌不择路,所以并没有看到太子殿下从拐角处出现,也因此撞到了太子所拿的汤药上,然后……”张知鸢的声音欲言又止,她最终还是没有全部说完,便再次告罪道,“臣女罪该万死,请皇后娘娘责罚。”
看着少女微颤的身躯,柔贵妃心中只觉好笑。
之前没看出来,这小丫头,居然这么的有心计,不过短短一番说辞,就将眼下兰景旭手中为何没有汤药一事都跟着道清。
还真是让人省心呢~
也就在柔贵妃眼中讥讽的同时,萧皇后悠悠地叹了口气:“可有烫到?”
霎时间,张知鸢那匍匐在地的身子又是一抖,哭腔道:“皇后娘娘,臣女将您的汤药弄撒了,您居然还如此关心臣女,臣女,臣女……臣女罪该万死!”
“这件事都是儿臣的不是,与他人无关。”张知鸢的话音才落,那站在一旁拱手的兰景旭终于醒过了神,也跟着告罪,“其实是儿臣着急给母后送药,所以才没看清这位小姐,从而将汤药打碎,还望母后严惩。”
众人皆是不语,唯有萧皇后看着同样低头的两人,摆了摆手,打算将此事略过去。
“好了,太子不要说了,本宫又没有怪你们,知鸢也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也不是有意的。”
小小的庭院中,这边的三人上演了一出恩情大戏,而另一边的柔贵妃眼里却满是讥讽,至于钱温婉,她并不在意眼前的戏码是真是假,对于她来说,有戏看才是正事。
张知鸢依言起了身,也就在这时,众人才彻底看清了她的模样。
只见她身着一件天蓝色的霞影纱胸衣,外罩着一件粉色广袖石榴裙,纤细的臂弯处挽着一抹淡薄如蝉翼的绢纱,只手可握的腰间勾着一根月白色的丝带,而那眉心处的一点美人痣,将她衬托得即轻灵又贵气。
好一个绝色。
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钱温婉不自觉地摸摸下巴,再次开口:“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之前那个偷偷溜进冷宫里的人影呢?你们找到了么?”
闻言,张知鸢再次盈盈一礼:“回婉妃娘娘的话,我们最开始只看到了他的一抹衣角,而这一路紧跟过来,也只是追到了这个小院的外侧,我们并没看到他在小院里做了什么,一直在诸位到来之前,我们也才刚刚进到屋里。”
“他该是从后窗逃走了。”兰景旭也跟着开口,他伸手一指,指向了后侧那半开的窗户。
此时他的心中,很是庆幸。
庆幸他是从窗户那进来的,不然如今,还真不好交代。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