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还能嗷嗷大叫,打人的却头晕眼花。
少女面色羞赧,可墨蓝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她家小姐是夫人早产的孩子,本就身娇体弱,更别说最近府中事多,前两日还大病了一场,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被老太君起名为芳草,为的就是希望她似小草一般,坚韧长大。
“小姐,我先抱您到一旁休息一下,”
不待蒲芳草拒绝,墨蓝便一把将她抱起,三步两步就将她放在了门口的座椅上。
蒲芳草:“……”
阳光下,少女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神躲闪晶莹,竟有种异样的美,可这一幕还持续不到片刻,就被除了脑袋疼便没什么大碍的粉黛打断。
粉黛挣扎着直起了身子,看着脸上的青紫明显好转,面容也变得越发娇美的蒲芳草,眼里满是嫉妒:“墨蓝,墨蓝你看清楚,你看清楚你服侍的人是谁,她根本就不是小姐,她不过长着和小姐一样的面孔罢了!”
“你何时见过小姐自己洗漱穿衣,何时见过小姐不怕疼,又何时见过小姐这么对我!她根本就不是蒲芳草,根本就不是小姐!”粉黛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似疯魔了一般,“她和我小时候的邻居一样,大病一场后就变了,都变了,她不是人,鬼,是鬼,她会杀了我,会杀了我们,她若是不死,会把我们都杀……”
“啪!”
又是一巴掌,粉黛整个人都向着一侧歪去。
这一次,她的面颊不再是简单地泛红,而是几欲滴血,那瞬间肿胀的样子,似是在腮帮子里藏了一个大馒头,而伴随着不受控制的咳嗽,鲜红的血液和破碎的牙齿一齐出口,零零落落地掉了满地。
墨蓝不知何时闪身到了粉黛的面前,她徐徐收回扇出去的手掌,然后又是一脚,将粉黛整个人都踢到了墙上。
“噗!”
堆积在墙边的柴火被粉黛撞到了一片,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染红了身下压着的稻草。
蒲芳草才泛起的惊疑被墨蓝这一连串的动作打断,她满眼敬佩地看向了墨蓝。
她那十几巴掌都没有这一巴掌力气大,这是何等的差距,她之前的十几年,到底都在干什么?
蒲芳草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纤细无骨的双手。
一只还缠着绷带,一只掌心已泛起了青紫。
“……”
还真是废柴,打别人都能给自己打残了。
蒲芳草将手掌翻过,压在了双膝上,脑海中那个从重生回来便乍然兴起的念头,越发的蓬勃壮大起来。
她压下心头的火热,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因为墨蓝走近而惊恐万分,像是蠕虫一样哀叫扭动着的粉黛,沉声道:“粉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不知道,随意编排主子是要被车裂的,尤其是妖鬼邪神之说,更是要被剥皮、炮烙。”
蒲芳草的声音淡淡,可炮烙这两个字出口,却让粉黛猛地颤了一下,她的眼前闪过一瞬的迷离,然后便扎满了惊恐:“火,不要,不要烧我,放过我,不要,不要烧我,不要烧我的家,求求你,求求你……”
粉黛彻底被吓疯了,她哆哆嗦嗦地重复着,身子不住地向后挪移,连脸上的皮肉都被木头渣滓蹭破了也不为所动。
见此,蒲芳草微微颦眉。
因为粉黛的额角有块不大的疤痕,所以她从小最在乎的便是这张脸,如今这般德行,不太可能是装的。
是疯了么?
如果是,那就麻烦了。
蒲芳草的眼底沉了沉,她对粉黛的话语实在是好奇。
若粉黛说的是真的,那她所说的邻居,该是和她一样的人,一样得到了上天的恩赐重新来过的人,虽然这件事和她没多大关系,可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却有种感觉,如果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