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是袁意之从江南带回来的陪嫁,在袁意之“疯了”之后,吕忠奉便用照顾不周的罪名将她发卖了。
是袁意之惦记着,在昨日立马便将小绿赎了回来。
小绿叹了一口气,朝着纪晚榕撩开了自己的袖管,纪晚榕看见的就是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是新生的,看样子是用匕首划的。
纪晚榕瞧着,眼眸猛地一缩,便问:“小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一直觉得有人要杀她,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匕首在枕头下防身,奴婢昨夜看她哭厉害,便想要上前去抱住她,她便也对奴婢来了一下。”
袁意之对事情根本没有记忆,也不知道那匕首到底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可她听见这话,心里愧疚极了,啜泣着摇头离开了小绿的怀抱:“小绿,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疯了,我不该叫你回来的。”
小绿听着,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摇着头撸起了袁意之的袖子,纪晚榕便在袁意之的手腕上看见了许多狰狞的伤口,看样子是同一把匕首造成的。
“主子,奴婢知道您不是故意的,您对自己也是这样,但是您根本不记得。奴婢劝您早点来找王妃,便是想要让王妃快些治好您啊!”
“若是您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把自己杀了,都不知道!”
纪凌霄和纪晚榕看见这一幕,瞳孔被她手臂上的多道伤疤灼了一下,脸上皆是有几分不可置信。
袁意之这不像是抑郁症的自残,因为她开得针对抑郁症药,如今已经对她不起作用。
她根本不记得她做过的一切,这看起来像是疯了,产生了幻觉。
可纪晚榕想到昨夜那掺了致幻药品的药膏,却觉得这一切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纪晚榕的浑身突然感受到了几分冷意。
她轻声问了一声:“意之姐,您的身边,您的吃食里,是否有什么东西,能够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那味道很好闻,让人忍不住想要多闻几口。”
“但是在我去吕府的那几日,这东西是没有的,从前、或者昨日,又重新出现了?”
纪晚榕觉得很奇怪的一点就是,她去吕府的时候,根本没有闻到那药品的气味,否则她早就知道了。
袁意之听着纪晚榕的话,微微愣了愣。
小绿想要说吃食,可袁意之却是犹豫着说出了另一样东西。
“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就在昨日开的,我的院子里有很多花,我很喜欢花,不过我病危后都无人打理,都枯萎了。”
“昨日,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味道很好闻,我叫小绿打开窗户,让桂花的味道飘进来,我觉得那是我的新生。”
纪晚榕听着这话,脑子里像是突然闪过了什么,却听见纪凌霄的声音陡然响起,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悲伤。
“榕儿,你记得么?我们的母亲很喜欢海棠花。”
“而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临死前的情况,和袁小姐刚刚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纪凌霄说完,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的捏住了手边的轮椅扶手,他一闭上眼睛,清泪便从他的眼眶滚了下来。
纪晚榕诧异的抬起头,浑身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