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迹,一滴滴落在那截断掉的衣袖上,晕开一道道血迹。
纪承德瞧着眼前的猩红,眼眸猛地一缩,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人几乎是要跳起来了。
子不教,父之过,他不过是训斥了这个残废几句,可谁知这残废竟还敢跟他叫板!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你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这话,若是以后求着我叫我爹爹,我可是不认了!”
纪承德心中有百般的怒气,可他忌惮着内卧里的纪老夫人,又是压低了声音。
纪凌霄只是笑,他微微抬头,看着纪承德:“不劳侯爷记挂。从前的事情,不止是侯爷,谢某也自当铭记。”
一句谢某又让纪承德的眼前一黑,他猛地往后踉跄两步,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纪凌霄却不再愿意理会他,而是自己转动着轮椅,径直离开了大堂。
纪晚榕和周至若都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们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纪承德瞧着他清隽的背影,端端正正坐在轮椅上的模样,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常胜将军,便气不打一处来。
装个什么劲?不还是个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死瘸子?
他发了怒意,将方桌上的茶盏猛地往门外扔去。
砰得一声脆响,茶盏四分五裂。
“走吧!走吧!我看你一个残废到底要住在哪里?到时候没地方住,流落街头,成了个乞丐。可不又要腆着脸,来侯府找住的地方!”
林问蕊瞧着眼前的场景,纪凌霄和纪承德断绝关系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可是意外之喜。
纪凌霄与侯爷断绝了关系,纪晚榕又是一个外嫁女,等那多事的老东西死了,那南阳侯府便彻底是她一个人的了!
林问蕊急忙站起身来,小意温柔的走到纪承德的身边,又把纪良行塞到了他的怀里。
“侯爷,您别生气了。您有的是儿子,凌霄不孝,您不是还有良行吗?”
纪承德听了这话,浑身的怒气才勉强消散了几分,他一把将纪良行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语气还有些欣慰。
“是啊,爹爹还有良行。良行,你要好好读书,孝顺爹爹,给我们老纪家争口气!”
纪良行一手捏着蛐蛐笼子,一边困惑的抬起头来看他。
读书?
他不乐意。
而在另一边。
纪凌霄心里生气,纵使是坐着轮椅,可那速度快得像是火箭,让纪晚榕好一顿追赶。
两人几乎是快到纪凌霄的院子,才堪堪赶上了他,恐怕那轮子都快磨出火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