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逆女!”纪承德仍旧在大吼大叫。
纪晚榕勾了勾嘴角,屁股坐在那张椅子上,没有挪窝,她显然是看见了墨桀城不可置信的眼神。
她气定神闲的道:“我的手根本没有碰到茶盏,跟故意泼向纪云瑶。是纪云瑶故意松了手中的茶盏,烫伤了自己的手,是她要诬告我。”
纪晚榕一边说着,却一边觉得这话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墨桀城自然也觉得熟悉!
他瞪大了眼睛,脑内汹涌澎湃,胸口猛地起伏着,只觉得那茶盏不是摔到了地上,而是砸到了他的脑袋上,把他的脑袋砸出了一个大洞。
他耳朵嗡嗡的听着众人的声音,深邃的眸子没看纪晚榕,虽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纪云瑶。
所有人都把这种脸色理解为怜惜,就连纪云瑶也不例外。
府内的大夫已经赶到,看到伤口的第一眼便大为不好,“这样滚烫的茶水一烫,怕是要留疤!”
纪云瑶自己也没想到,心头猛地一缩,哭得也更加真情实感:“姐姐,你说我陷害你,可如今你什么都得到了,我为何还要陷害你,而把疤痕留在我自己的身上!”
她掐着嗓子,只盼能得到墨桀城的一点怜惜,最好是能让墨桀城勃然大怒,再把纪云瑶直接休掉!
再把她赶去京城外的破寺庙,直到老死!
“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故意烫伤我,我受委屈没关系,这求姐姐不要为难桀城哥哥……他,他已经很痛苦了……”
她一边说着,墨桀城却始终是沉默。
纪云瑶只能用余光望着众人,她在纪承德脸上看见心疼,又看见了林问蕊脸上鳄鱼的眼泪,看见纪老夫人的无奈。
又看见纪晚榕嘴角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戏。
可她转头望向墨桀城,和他的视线对上时,心脏却猛地一缩。
墨桀城的眼中漆黑一片,里面浓重的墨色夹杂着失望,甚至还有遗憾和悔恨,沉沉的阴霾,让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墨桀城是痛苦,他觉得自己一直相信的事情,此刻崩塌了,他现在很痛苦。
他听着耳畔纪云瑶掐着嗓子的音调,听着以退为进、柔弱又绿茶的话语,跟那日赵润初的一模一样。
他在被赵润初算计后,耿耿于怀,不仅是挑灯夜战看了《孙子兵法》,还特意叫重舟找了些宫斗宅斗的话本子来看。
谁知,今日就让他看出了这个!
原来纪晚榕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一切都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看出来!!
墨桀城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够了!!”
林问蕊浑身一凛,喜上眉梢的开口询问:“敢问王爷是要如何给云瑶一个公道?!”
可谁知墨桀城却是垂眸,冷冷一笑,满是阴霾的眼眸,望向了纪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