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查,陛下为何突然来昭阳殿?”
敏贵妃睡醒之后,开始处理昨夜的事。
本来要去愉妃宫里,圣驾都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却又半路折返去昭阳。
这其中没有蹊跷,打死敏贵妃,她都不相信。
能在愉妃手里活下来,成为后宫之首,敏贵妃靠的,可不止是圣人那一点怜惜。
敏贵妃还没查到缘由,先知道了圣人要王宝钏和亲南诏的圣旨。
“他果然是疯了。”
不仅敏贵妃这样想,道观里的王宝钏也是这样想的。
圣旨经门下省审核正式颁发,封清河郡主为玉真公主,择日出发南诏和亲。
南诏段氏姓佛,公主和亲,圣旨说了,依着文成公主进藏时的嫁妆备嫁。
这一切看着都没有什么问题,诡异的是,圣旨没有送到清河王府,而是送去了王宝钏那里。
跪下听旨的王宝钏都懵逼了。
“内官,这确定没送错吗?”
她是王宝钏啊。
“圣人金口玉言,怎么会有错?玉真公主,接旨吧。”
内侍将圣旨合起,双手递给王宝钏。
态度恭敬而肃穆。
王宝钏明白,这不是在开玩笑。
“臣女接旨。”
不能抗旨不接,连累爹爹,眼下也没什么好法子,她只能先接下。
让小莲给内侍递了荷包,王宝钏捏着圣旨回了相府。
不曾想,清河王此刻也在相府。
看来这一道圣旨,如滚烫油锅滴进了一滴水。
彻底沸腾了。
“与他做了几十年兄弟,我从小就知他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清河王忿忿不平:“没想到他当皇帝这么多年,依旧死性不改。”
王相薅着早晨刚打理好的胡须,沉吟不语。
“宝钏顶着清河郡主的身份去南诏,小郡主这辈子恐怕就要常伴青灯古佛了。”
良久,王相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
空气中突然陷入了沉默。
到底是混迹朝堂的老狐狸。
王相一下子就猜到了圣人的心思。
“无耻,简直是无耻。”
清河王心口好似被双手,抡起的锤狠狠的击打。
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是他四十岁老来得女,捧在掌心的珠宝,心尖的娇娇。
往日就连大声呵斥一声,清河王那心就疼得,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这个可恶的男人,不仅想要清河远嫁南诏。
若是抗旨不从,就让她永远成为无名无姓的庶民。
实在是太恶毒了。
“爹。”
王宝钏去了书房,给清河王行礼后,将圣旨拿给王相。
“不用怕,有爹爹在。”
王相看都不看就把一纸明黄搁在案几角落。
“女儿不懂,明明是大唐打了胜仗,为什么还要送公主和亲?”
“如是这样的结果,那我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他们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王宝钏这话与其说是质问,不如是借着清河王的口去向圣人开这个口。
毕竟圣人这道圣旨不可谓不狠。
一石二鸟之计虽好,王宝钏瞧着一起议事的父亲与清河王。
未必两府就不能因此结盟。
果然。
“岂有此理,本王这就进宫。”
清河王大掌一拍,王相往日伏案办公的书桌,便缺了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