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投机倒把15.神人肖正平今天遇见喜儿叔了! 喜儿叔邓贵喜可是队里的神人,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成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背着铅子儿枪上山赶野猪。 听队里人说,邓贵喜很早以前就是一个人,啥事都不干,公社的时候,因为不出工,还上过几回台子,可是邓贵喜不在乎——反正饿不着他。 对于邓贵喜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队里也拿他没办法,最后只好放任自由。 队里人都知道,邓贵喜的活动范围一般都在后山更靠北的大山里,所以当肖正平看见喜儿叔时,他便知道自己已经走出后山的范围了。 “喜儿叔!”肖正平大喊一声,随后小跑过去。 邓贵喜不大爱说话,他在肖正平发现自己之前就已经看见对方了,听见肖正平的喊声后,他便将铅子儿枪往背后一甩,然后原地蹲下,等着肖正平跑近。 “喜儿叔,咋不出声呢,我还以为遇见树熊了呢!” 邓贵喜慢悠悠掏出烟袋,给自己卷了根烟卷儿,冲肖正平身后的篓子怒了努嘴,问道:“采菌子呐?” “嗯!喜儿叔,那天你把我背回家,我还没谢谢你呢,哪天你去我家,咱爷儿俩喝两杯?” “去你家还得过二郎桥,我懒得走。” “那就我去你家。” “行!” “叔,收成咋样?” “饿不死。” “哎,叔,乡里供销社有人收野物呢,你咋不多弄一点儿下去卖呢?我看过,价可不低。” “懒得跑。” 邓贵喜不爱说话的毛病队里人都知道,所以肖正平并不在意,也不着急。 “叔,你要懒得跑,我替你跑呗,到时候卖钱了咱俩分。” 邓贵喜一愣,“你要卖野物?” 肖正平笑了,“咋的,你还不愿意?” “这野物打来吃是一回事,拿去卖又是一回事,咱都是靠大山吃饭,可千万别把山神给得罪咯。” 喜儿叔的话让肖正平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极为迷信的思想会让喜儿叔的行为这么超前。 “嘿,跟您开玩笑呢,就是您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血糊淋当的,背下山还得惹下一身骚。哎,叔,说正经的,你知道啥是林芝不?” “林芝?啥是林芝?” 其实林芝并不在何永富提供的名录里,完全是肖正平自己想到的,在前世不多的中草药知识中,肖正平记得林芝的生长环境跟这大山里很相似,所以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 “咋跟你说呢,就是一种菌子,你不认识就算了。对了,叔,这山里你熟吧?” 说起大山,邓贵喜的脸色松弛下来,甚至看上去还有点儿得意,“那是,要说供销社里哪样值钱,我不懂,可要说这山里哪儿有树熊,哪儿有豹子窝,我可是门儿清。” “要不,以后我跟着您学走山呗?” 邓贵喜上上下下打量了肖正平一遍,笑道:“走山可不比上桌子,你吃得消吗?” “嘿嘿,叔,我可有日子没上桌子了,以后也不上了。你看我也不会兴烟,家里连个烟炉都没有,你就带我走走山呗。” “行啊,你要有那个心,来了就在这儿等我。不过丑话我得说到头里,我可不会等你。” 肖正平点点头,“好,那咱爷儿俩就说定了。” 邓贵喜抽完烟,一口唾沫把烟头给熄掉,然后掉头就走。 下山之后,肖正平拿采来的菌子卖了十八块四毛钱,照样给何永富买了包烟,然后便去了乡政府旁边的招待所。 ...... 面对着一大桌子好饭好菜,杨广生实在是没有胃口,作为县里分管农业的领导,他非常明白这些饭菜抵得上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几个月的开支。 虽然前些年上级领导要求落实生产责任制,县里也全面铺开了,可实际上班子里很多成员是持反对态度的。 正是因为这些反对态度,下面的负责人也举棋不定,以至于大锅饭名义上是被砸了,可暗地里,很多农村还在过着当初公社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