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团子和淘淘上算筹课的时候,雅石就让人给阮陶捎过消息。
老夫人已经到了寺里,寺里的方丈全程陪同着。
李老夫人也在。
但老夫人身边跟着的人是袁妈,方妈并未陪老夫人一道来。
老夫人到寺中后,在方丈和李老夫人的陪同下又是上香,又是求签,又是点灯。
香火钱出了不少,所以周围都众星拱月。
单看精神,老夫人应当好得不得了。
但看神色,就有些左顾右盼。
尤其是与袁妈一道,各种做戏,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支开她,雅石看得都有些尴尬了,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被甩掉”,所以让人回府来问夫人一声。
虽然阮陶没跟着去,但从雅石让人捎带的话里,阮陶四舍五入算差不多窥得全貌了。
雅石既不会声情并茂,也不会添油加醋。
雅石是真看得头疼了。
要是还继续跟在老夫人身侧,就得继续装糊涂,老夫人和袁妈的戏还得一出接着一出得演。
要不怎么说雅石是这些丫鬟里最稳妥,可堪大任的一个。
雅石很清楚,阮陶知晓老夫人绕这么多弯子,又是外出散心,又是李夫人,又是寺庙,其实是想去做什么。
让她跟去,原本就是侧面提醒下老夫人。
但老夫人这样还一门心思想着甩掉她,是压根儿就没听进去提醒,所以光想着要怎么甩掉雅石。
原书中老夫人就不大聪明,丈夫和儿子的话,老夫人是会听,但阮陶这个新儿媳的自然未必。
既然老夫人想去,那就顺道摸一摸老夫人的据点。
马吊瘾这种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丧期还未结束,老夫人尝到了甜头,还会寻时机去。
阮陶顺道也想看看,在丧期内,怂恿老夫人摸马吊的是哪些牌搭子!
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让原主同老夫人闹掰。
所以老夫人一直怀恨在心。
这么看,那老夫人的这些牌搭子,也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也想看看都有谁。
都在惠城内,抬头不见低头见。
看清楚了,日后也好招呼。
所以阮陶让人告诉雅石,不用明面上跟着了,佯装被老夫人和袁妈甩掉,悄悄跟去看看,老夫人摸牌九的据点在哪儿,牌搭子就哪些?
这都是晌午前的事,眼下,刚过了晌午,雅石自己回来了,阮陶当即会意,这件事恐怕不好让旁人转述。
雅石附耳说起,老夫人眼下还在城西的一座宅院内。
门口有人盯梢,进入都要盘问。
方才袁妈急匆匆从宅院内出来了,先绕去了城东一处糕点铺,然后再回了老夫人苑中,取了东西又走了。
“糕点铺?她去做什么了?”阮陶让贺妈带着两个孩子继续散步消食,她单独同雅石一处。
雅石悄声道,“袁妈不是太仔细的人,当时也眉开眼笑的,压根儿没留意有人盯着,奴婢是见到袁妈在糕点铺中与人交头接耳,对方特意塞了糕点盒子在袁妈手中,袁妈只看了一眼,就差眉飞色舞了。奴婢事后使了些银子去打听,说是平家老太太身边的丫鬟。”
“平家老太太?”阮陶略微思量,她好像对这号人物没有印象。
雅石见她有些懵,提醒道,“惠城平家,是做染坊,布匹和成衣生意的。平日侯府里的布匹购买,还有成衣制作,都是同平家交易的。”
这样……
有财帛往来,还会私下碰面,还特意挑了糕点铺这样的地方。
阮陶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
老夫人在苑中窝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