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看着挡在身前的贺妈,知晓她是原主身边最尽心的管事妈妈,到最后都一心向着原主,护着原主。
原主一路捅娄子,贺妈就一直善后。
在善后的同时,还要兼顾原主的情绪。
如果不是贺妈,原主在侯府早翻车了……
阮陶温声,“贺妈,你先让开。”
“哦……”贺妈回过神来,让到一侧。
“夫人,老夫人她又双叒叕昏过去了!”
——那请大夫,找我有什么用,多请几个大夫在府中常住,就在苑中就近照顾老夫人。
“夫人,棺木用金丝楠木还是檀香木,宋伯请您拿主意!”
——丧事在即,有什么用什么。
“夫人,有人来侯府堵门口了,说自己家的女儿怀了侯爷的遗腹子,要侯府给母子名分和抚恤的银子!”
——让他们隔几日再来,府中正忙着办丧事,没空。
“夫人,老夫人醒了,说心口痛得起不来,侯爷的丧事请夫人操办!”
——让宋伯来找我。
“夫人……”
“夫人……”
贺妈诧异看向自己家夫人,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么条理清晰,雷厉风行……
还,还是夫人吗?
“都说完了吧?那接下来听我说。”阮陶撑手,从太师椅上起身,然后小声问了贺妈一句,“老夫人跟前伺候的是方妈吗?我记不住了。”
贺妈赶紧应声,“是。”
阮陶继续道,“告诉方妈一声,她就留在老夫人跟前照顾就是了,给老夫人苑中多寻几个大夫,轮流值守,老夫人跟前不断人。每次的诊断结果,还有老夫人一日三餐吃了什么,服了什么药,哪里不舒服,哭了几次,每日分早中晚三次来苑中告诉我。”
“是,是……”老夫人苑中来的丫鬟愣愣应声。
阮陶又道,“门房上的事是谁在管?”
人群中,一个年轻力壮的小厮上前,“回夫人,是小的在管。”
贺妈知晓她对不上号,悄声道,“门房上的小厮,谷子。”
阮陶吩咐道,“如果门房上再有人借机闹事,就告诉他们最后一次,他们晚几日来,我还有时间和耐性听他们慢慢说;他们要是非赶在这几日侯爷丧事的时候借机闹事,日后他们也不用来了,门房上见一次轰一次!”
谷子顿了顿,也赶紧应是。
这两日门房上简直烦透了!但老夫人一直不肯吱声,他们也不好轰人,不敢轰人,万一,真是侯府的小主子呢?
可夫人开口这事儿就不同了,这几日受得窝火气也有的放矢了!
刚闻讯赶来偏厅的宋伯拱手,“夫人。”
阮陶也同宋伯道,“宋伯,你是府中的管家,你同我一道料理侯爷的丧事。灵堂布置,宾客悼念,出殡事项,所有要确认的,要拿主意的,都逐一列出来,我一项一项同你过。这几日,所有和府中丧事相关的,都到宋伯这处,宋伯酌情同我商议。”
宋伯也顿了顿,拱手应是。
阮陶又眯眼看了看另一侧的管事妈妈,贺妈会意,悄声提醒,“那是六小姐身边照顾的管事妈妈,唤作余妈。”
阮陶也朝余妈道,“家中有丧事,小孩子不要乱跑,怕吓倒,该守孝就守孝,该回避就回避,如果苑中有事,就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余妈也愣愣福了福身,“是,夫人。”
“至于府中的琐事。”阮陶才又看向贺妈,“贺妈,你帮着宋伯一道照看。”
贺妈也回过神来,赶紧应声。
趁这节骨眼儿上,宋伯要忙碌府中的丧事,让自己人将府中的琐事陆续接管到手中。
一箭双雕又不动声色。
如果不是神来一笔,贺妈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确实,夫人今日处理所有的事情都井井有条,游刃有余……
阮陶有条不紊吩咐完,又看向偏厅中所有管事,温声笃定,“老夫人虽然病倒了,但府中还有我在!都别慌,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做不了的,再来我跟前说声。你们不乱,侯府上下才不会乱!”
“是!”偏厅中齐齐应声。
就这样,先前还乱做一团的南平侯府,好像忽然之间有了主心骨。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有序得运转起来,府中也很少,甚至再没有手忙脚乱过……
等府中的丧事操办完,南平侯下葬,老夫人虽然还躺在病榻上,心力交瘁着,但听说丧事都办好了,不用她操心了,府中的事也有人管了,老夫人虽然起不来,但精神竟然一天天好起来了,还让方妈转告阮陶一声,不用日日来她跟前请安了,丧事忙前忙后这么久,好生在苑中歇着就是……
阮陶也慢慢收起思绪。
管理团队,理清业务思路,做基于实际的调整,让业务逐步改善……
穿书前,她做的就是这些事。
穿书后,换了个地方,换了批人,换了条业务线,她做的还是这些事。
团队管理和业务线两手抓。
摸清楚业务线,也才能做好团队管理。
既然已经差不多清楚剧情,也熟悉周围人物了,阮陶懒洋洋挑起二郎腿,慢悠悠开始翻着侯府账本,熟悉业务线。
熟悉业务线开始时最重要的就是摸清业务背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数据都是最好上手的。
账本,就是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