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隐隐碎芒藏在眼底,却明显开心了,也得寸进尺起来,“母亲,你可以亲亲团子吗?别人家的宝宝都有母亲亲亲,但是团子没有母亲亲亲……,团子真的特别特别想要母亲亲亲……”
阮陶高冷:“不可以。”
团子愣了愣,也不气恼,又萌萌眨了眼睛,歪着头看她,“那,团子可以亲亲母亲吗?”
大约没有人能拒绝人类幼崽……
尤其是好看的幼崽~
阮陶鬼使神差轻嗯一声。
团子再次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阮陶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才会俯身,让肉乎乎的小手揽上她后颈,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亲。
一瞬间,阮陶看到了团子的笑容,也看到了自己脑海里的闪电!
啪!
*
阮陶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前后。
夕阳西下,落霞在轻尘中飞舞。
阮陶一面坐在案几前看着苑中的落霞轻尘,喝粥补充体力,一面复盘着晨间,她脑海里被闪电劈得疼晕过去的场景。
身旁,贺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呜呜呜,我们家夫人怎么这么命苦!刚嫁过来,新婚夜,侯爷他就率兵出征了,夫人一直水土不服,茶饭不思,一连两个月,夫人天天都只能喝粥,除了喝粥,什么都吃不下,但侯爷他怎么就战死沙场了啊!只留下了府中这一堆孤儿寡母……”
贺妈说完,阮陶指尖抖了抖。
这口粥都到嘴边了,还是迟疑了,都喝了一个月粥了啊……
她到底是吃好,还是不吃好啊?
阮陶还是准备喝粥补充体力,只是刚张嘴,贺妈又继续哭腔,“可怜侯爷战死的消息刚传回府中,老夫人她就急火攻心,直接昏过去了啊。好容易夫人这么贴心伺候着,老夫人的病才眼见着有转机,可老夫人她病中就想喝粥,结果一口粥喝下去,呛住了,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家中的大小事宜都要由夫人一人操持,呜呜呜,我苦命的夫人啊……”
阮陶皱了皱眉头,再看了看汤勺里的粥,真的吃不下了。
那就吃个包子吧。
趁阮陶伸筷子夹包子的功夫,贺妈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和眼泪。
阮陶刚张嘴,贺妈又继续,“可怜老夫人这一病倒,偌大一个侯府啊,丧事前前后后都是夫人一人照料的,夫人她自己都伤心欲绝,还连着熬了几个日夜都没合过眼,眼看着府中的丧事终于办完了,六小姐又病倒了!夫人守了六小姐一整晚,没阖过眼,好容易将六小姐照顾得烧退了,人醒了,但夫人却操劳过度,自己昏倒了,呜呜呜……这日后,谁还说我们夫人这继母当得不好,老奴就同谁急去!”
阮陶:“……”
阮陶轻叹,“可以了,贺妈,已经到位了。”
贺妈是她身边的管事妈妈,陪她一起嫁到南平侯府。
阮陶说完,贺妈一面佯装擦着眼泪,一面掩袖,悄声同她道,“哎呀,夫人,您就听老奴的吧!越是这种时候,咱们就得越是哭得大声些。南平侯府这样的地方,咱们哭得越大声,日后才越有底气,夫人,您听老奴哭就是了……”
贺妈说完,再次放下衣袖,大声哭起来,“我苦命的夫人哪!您怎么就这么听不进老奴的话,您就歇两日再去照看六小姐不行吗?是,六小姐病了,身边要人照顾,旁人哪有您这个做母亲的尽心,可您自己的身体也要将息呀!如今这侯府中上下都指望着您,若是您也病倒了,老夫人和府中公子小姐们这处可怎么办呀……”
这说的是她吗?阮陶自己都怀疑了。
贺妈哭完这起儿,又赶紧凑近,悄声同阮陶道,“夫人,赶紧趁热多吃些,凉了就不好吃了,伤胃。”
阮陶:“……”
贺妈这演技,无缝切换。
阮陶从善如流。
耳边继续是贺妈‘真心实意’的哭声,阮陶慢悠悠捧起水杯,开始在脑海中慢慢缕清思绪。
这是她穿书的第八天。
也是她当恶毒继母的第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