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兄,如今我已退出武当,当不起你这一声师弟了。”白小空看着那张姓道人,顿了顿,道:“我此番回武当,是来踢馆的。”
“踢馆?”那张姓道人神色怪异,对白小空道:“师弟,你疯了?就凭你的功夫,敢来武当踢馆?”
白小空被他这般说,也不恼怒,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道:“没错,踢馆,而且是...生死战!”
“生死战!”
张姓道人一惊,但见白小空神色坚定,然后眉头深皱。
片刻后,只听“锵”的一声,一道寒光闪烁,竟是那张姓道人已经拔剑。
“师弟,你已经离开武当,要踢馆是你的事。”张姓道人看着白小空,神色严肃道:“但你要踢馆,得先踏过这武当山门!”
“好。”
白小空只是淡淡开口,下一刻,身影一闪,直接冲到了对方身前!
只见那张姓道人手中长剑挥出,月光下,剑芒如水中波光般荡漾,这时陈默才看出,他手中竟是一把软剑。
武当功法以太极而闻名,太极,阴阳相合刚柔并济,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这张姓道人此刻所用的,明显是武当山威名赫赫的太极剑法!
而这道人的剑法显然已经练至极高深处,长剑刺向白小空时,剑身有黑白二气团转,宛若游鱼,而且一剑刺出,竟是无声无息,无风无势,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面对这一剑,白小空直接拔刀,惊鸿出鞘,刀光亦如水波。
陈默骤然反应过来,他之前就听说惊鸿刀刀身极轻,也曾见过惊鸿刀的刀身,当时只觉薄如蝉翼,现在看来,这惊鸿刀竟是一把软刀!
刀光之上,亦是有黑白鱼显化,然而与那张姓道人不同,白小空刀上的黑白鱼与其说是气,更像是实质一般,形成了一圆浑然一体的太极图!
下一刻,刀剑相粘。
没错,就是“粘”,此刻刀与剑触碰到一起,却不是清脆的金属嗡鸣,也不是刚烈的轰然撞击,而是如胶似漆般的粘在了一起。
陈默屏气凝神,发现两人交手之处阴阳之气流转,刀与剑之间有一股“势”,仿佛漩涡一般飞速转动着,白小空所持的漩涡比那张姓道人的更大,转速更快,而那张姓道人此刻只能顺着白小空的势,不断的将其化解。
但同招数,不可怕,谁弱谁尴尬,白小空的漩涡之力很快将张姓道人带入了自己的“势”当中,刀动,剑不由自主随之而动,一个完美的圆画出后,那长剑竟向着张姓道人自己的脖颈斩去!
而面对这一剑,张姓道人无能为力,只能脸色煞白的看着剑锋朝着自己的脖子斩来。
不过,下一刻,漩涡之力转向,白小空一抬手,张姓道人手中的软剑脱手而出,飞向天空。
“师兄,承让了。”白小空收刀,张姓道人沉默,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之前自己一直被白小空的刀势带着走,疲于应对,但白小空不知何时,已经踏入了武当山门。
“当!”
响亮的一声,直到这时,张姓道人的软剑才掉落在地,仿佛是宣布比赛结束的锣声,为这一战彻底画上了句号。
“师弟的太极刀法竟修炼至如此境界,为兄佩服。”张姓道人看着白小空,却话音一转,道:“但师弟,你的刀法境界,还是比掌门差得远,此番踢馆,咱们只切磋,不决生死好不好?”
白小空沉默了,片刻后,却神色坚定道:“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此番前来武当山,有人,必须要死!”
说完,白小空一步一阶,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陈默上前两步,见张姓道人看过来,笑着一礼道:“道长,我们和白小空一起的,来给他做个见证。”
张姓道人摆摆手,然后捡起掉落在地的软剑,重新坐回了山门立柱之下。
陈默三两步跟上白小空,又走了几步后,白小空突然开口,道:“方才那人名为张筇,筇竹之筇,是长我两届的师兄,他为人很好,我在武当的时候,也对我极好。”
“看得出来。”陈默笑道:“他还拿你当师弟,也不想你死。”
白小空也不知听没听清陈默的话,他没有回答,只是片刻后,有些感慨的道:“武当啊,什么都好,师兄好,师姐也好,但,再好的地方,也有些烂透了的人。”
陈默双眼一眯,觉得已经到时候了,便问道:“此人,与当年白家被灭门一案,有关系吗?”
白小空脚步一顿。
陈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为何不直接把事情告诉武当,让武当为你做主?”陈默没等白小空回答,自己便再次发问。
有时候,等别人回答一个不想回答,你却已经知道了答案的答案,还不如给他一个新的问题。
白小空深吸一口气,才道:“我没有证据,至少,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是他做的。”
陈默皱眉,思考片刻后,道:“没有直接证据,武当便不会任由你对他如何,即便是你现在打上山,如那张筇道长所言,你又打不过张真人...那要如何报仇?”
“打不过,也要打。”白小空面色毫无波动,“灭门之仇,倾天之恨,岂能因为一句打不过,就放弃报仇?”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陈默劝道:“那人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武当山吧?”
听到陈默的话后,白小空笑了。
“陈兄,你是个好人。”白小空笑着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不过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自有我的办法。”
怎么突然被发了张好人卡?
陈默一脸无奈,不过,白小空说他自有办法,陈默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他总觉得,白小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
或者说,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对。
就好像是一片阴云突然遮住了明亮皎洁的月光.
让白小空眉眼间的英气与侠气,也皆数消失在了阴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