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眯起双眼,看着走到停在楼下的一辆车子边,和里的人打招呼的男人,他有种预感,不搞清楚这是什么味道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借助昏暗的天色,半夏挤过围栏间的缝隙,趴在灌木丛里观察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在半夏的注视中,一个脸上有些许伤痕的女子从车上下来,两人低头轻声交谈,这让半夏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看着两人并肩走进小楼,半夏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跟丢了,只能用力推开玻璃门艰难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可等他进来时,已经失去两人的踪迹,只能循着气味来到楼梯口。
似乎是上楼了?半夏犹豫片刻,轻轻跃上台阶,还是跟上去看看吧。就在这时,半夏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头,就感觉自己被人拎着后颈皮提了起来。
“真是的,野猫怎么跑进来了。万一把文件挠坏怎么办。”一个微胖的女人一脸嫌弃地拎着半夏,将他扔回门外。
混蛋!半夏磨着牙,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微胖女人,恨不得立刻就在她身上留下几道抓痕。
“喵,喵喵呜(算了,我可不知道自己打没打过疫苗,万一带着狂犬病毒就糟了)”半夏叹了口气,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混进这栋小楼里。
很快,他便将主意打到了绕着小楼种植的一圈树身上。半夏绕着小楼跑了一圈,终于在小楼后侧找到一个合适的潜入点位。那棵树伸出的枝丫正好离一扇打开的窗户只有半个身位,简直是完美的潜入线路。
“喵?(所以让我看看那家伙是什么个情况,难不成那家伙就是我所谓的有缘人?真要是那样还是算了吧。)”
半夏走到树枝尽头,探出脑袋从窗户里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被房间里突然传来的怒吼吓了一跳。
“……你烦不烦,说了不给通过不给通过……”
半夏好不容易重新站稳身子,小心翼翼地踩在窗户的边缘,尾巴不断摇晃。很快,他便掌握了利用尾巴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行走的诀窍,成功穿过窗台,从大开的窗户里跳进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房间。
房间里那个正背对着窗户破口大骂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窗户处传来的响动,打完电话就重新冷笑着坐回办公桌前。
半夏蜷缩在另一张办公桌的底部,默默听着办公室里的声音,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从这间办公室里溜出去找那个散发着奇怪气味的男人。
就在半夏还在纠结该如何离开这个办公室时,突然听见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以及从门缝里飘进来的奇怪香气。半夏听着传来的敲门声,心里一乐,目标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半夏耐心地趴低身子,透过缝隙看着走进来的一双皮鞋,果然是刚才的那个家伙。
“为什么!我哪里不如你这个家伙!理香子居然还想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
突然传出的怒吼让半夏一愣,自己这是遇上家庭伦理剧了?
“呵,我就知道池谷那个贱人和你不清不楚的。你的眼光还依旧是那么烂啊,居然还找个二手货。三分之一,每月给我你三分之一的工资,不然整个公司可就知道你干得好事了。”之前打电话的那个男子充满贪婪的声音从半夏头顶传来,似乎并没有因为那名似乎是他妻子的女人出轨而感到难过。“哦,对了,还有,你得让我当上经理,我想想,就三个月好了,三个月我要是当不上经理,你的事情也会被别人知道哦。”
“你!你!你!”
突然一声重物敲击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半夏一愣,不是吧?现在的人这么暴躁的吗?他伸出半个脑袋,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愤愤将手里的石头摆件放回原处。
就在他想要有进一步动作时,虚掩着的门外传来上楼的声音。西装男子表情有些慌乱,赶紧从躺在椅子上昏迷了的另一人身上取下办公室钥匙,打开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很快,虚掩的前门被第三人推开,进门的人见到躺在椅子上的人影似乎有些惊讶,“藤本这家伙居然睡着了?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啊。”
半夏耳朵微动,听见后进来那人的小声嘀咕。这家伙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半夏在一阵翻找文件声中悄咪咪探出脑袋,有些无语地看了看依旧昏迷在椅子上的藤本,将注意力集中在翻找文件的瘦高男人身上,这家伙的味道和自己藏着的办公桌附近的味道差不多。
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瘦高男人回头看了眼藤本,蹑手蹑脚地从前门离开。半夏从办公桌底下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积灰,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打算扒着门把手把门打开。可就在他站起身子,将两只前爪搭在门把上时,门却突然被推开,将站在门口的他推了个猫啃泥。
之前的那位西装男子再一次推门进来,反手将门一关,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小刀就将它捅进昏迷着的藤本的脖子,静静地看着藤本抽搐两下后胸口失去起伏。
趴在柜子顶的半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这这这,这是他这只小猫咪能看的场景吗?随着血腥味开始弥漫开,西装男子身上突然飘落一缕紫红色的雾气,落在地面上,而男子本身散发的奇怪香气开始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半夏不再理会正握着死去藤本手指在桌子上写字的男子,而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落在地面上的那缕紫红色雾气,看样子那家伙根本看不到这缕雾气啊?
在半夏探究的目光中,原本沉在地面上的那缕紫红色雾气突然颤了颤,飞速冲向柜子顶端来不及反应的半夏,钻进他的鼻子,消失不见。
“喵!(这是什么东西!)”半夏惨叫还没说出口就突然倒在柜子顶端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