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没能改变既定的命运,一切就结束了。
这怎么可以!
沈秋练霍然睁开眼,感到背上的剑匣在震动。
朦胧中,水底有游龙般的剑光闪烁,水流骤然间变得湍急,朝着一个方向流动,沈秋练竭力划动四肢,随波逐流。
也不知游了多远,她逐渐上浮,“哗啦”一声冲出水面,空气顷刻间灌入肺部,她被水浪狠狠的拍到岸边,趴在滑腻的青苔上剧烈的咳嗽和喘息。
五感回归,侧腰的剧痛也变得让人无法忽略,她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根手臂粗的水荆棘。
沈秋练被扎了个对穿,疼的几乎要厥过去,她寻思着这个位置也不知道是脾脏还是肾脏,异物不□□也就罢了,她应该还能撑一阵子,一□□大概会立刻飙血而亡吧,沈秋练咬咬牙,将剑匣卸下当拐杖,拄着前行。
边走边找路,这是一片陌生的地域,草木青葱,曲径通幽,只是地势颇低,与层峰叠起的小岚庵山截然不同,沈秋练努力回忆着这是哪张地图,却跟朝阳派里的任何一块也对不上号,她走了许久,越走越晕,疼好像倒不那么疼了,只是手脚都开始发麻。
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沈秋练后知后觉的想着,一个倒栽葱摔倒,她艰难的翻身,看见一块石碑伫立在不远处,上面刻着“青陵”二字。
青陵......是谁的老巢来着?
她脑海里划过一点不成型的虚影,随后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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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清淡的茶香混合着一些木系的冷香钻入鼻腔。
像是现代的一些高档古龙水,却比工业香精要好闻许多,沈秋练艰难的睁开眼,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连动一动指尖都困难。
“你醒了?”
谁在说话?!
沈秋练一愣,看过去。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岁出头,身姿颀长挺秀,着一袭青色棉麻的旧袍子,同色发带束髻,长发落肩,装扮轻简,却自带一股逼人的仙气,他手上端着药碗,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前臂与腕骨清瘦有力,环住药杵的手指修长而白皙。
若说闻天羽的颜值是1分,那么这个男人能打到100分,放到二十一世纪妥妥是个顶流。
对方走到床畔弯下腰,沈秋练忙闭上眼,两人间距离不过咫尺,那缕香气愈发沁人心脾。
沈秋练的中衣被解开了。
她一哆嗦,条件反射的按住了对方的手腕,“你干嘛!”
她连拳头都握不紧,这动作毫无抵御的作用可言,对方却没再动作,十分耐心的样子:“你身上有个窟窿,我得把它填起来,就像砌墙一样,明白吗?”
“男女大防,这不合适吧。”沈秋练干笑道:“你看我们朝阳派离这儿也不远......借我匹马我自己回去就行,谢谢了啊顾大夫。”说着她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但手脚虚软的程度远超她的想象,沈秋练只觉两眼黑朦,“扑通”一声人已经在地上了。
“骑马?你认真的?”顾长汀蹲下身,饶有兴致:“出了这个门,我赌你七步之内必死。”
“少吓唬人了,我都不觉得疼,顶多就是低血糖。”沈秋练挣扎着说。
“那是因为水荆棘的毒已经走遍全身。”顾长汀道:“它像是一种强效麻沸散,你难道不觉得手麻脚麻,呼吸还有点儿困难吗?”
真的有......
沈秋练沉默半晌:“青陵顾长汀活人不医,这点数我还是有的。”
我怕你毒死我。
这是沈秋练的心里话,但她没说出来。
“不提水荆棘带毒,光是你被刺穿脾脏,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活不了的。”顾长汀不愠不怒,双手托腮道:“照理说你早该死在路上,可你却硬生生从小岚庵峰走到了青陵,如果我不救你,这世上就没人救得了你了。”
沈秋练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嘴角抽搐:“你还觉得我是个挑战了?”
“跟阎王抢人很有意思。”顾长汀微微一笑,吐字儒雅,态度却倨傲非常。
沈秋练精疲力尽的闭了嘴,左右都是死,死在水荆棘跟黑心大夫手里哪儿不一样呢。
身体一轻,顾长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安置在塌上,一手撑在她头侧,“你刚才说男女大防?”这黑心大夫一笑起来,桃花眼就弯成了弦月的形状,洋溢着亲切和煦,俊美无尘:“可在我眼里,世人无男女之分,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区别,我看你,跟那位没两样。”说着他向后一挪下巴,
沈秋练顺势看过去。墙角站着一位拥有黄金比例的大体老师,用黑洞洞的眼眶跟她和善对望。
“......你真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