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皇权至上的如今是有多强大,敢直言说出这番话,顾文轩不知,但毫无疑问肯定底气十足。
他先生就不是吹牛的主,也就在他媳妇面前露出真性情,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怕他媳妇顾虑过多被人欺负不敢言。 但底气从何而来? 单凭圣宠? 开玩笑。 趁着这个难得机会,顾文轩以他有事要找先生商量为由,拉周焕去晒太阳——后花园凉亭下围棋。 这厢去婶娘玩儿的周半夏觉得一点都不好玩,担心什么就遇上了什么,不对账,直接把大管事送给她了。 周夫人佯怒沉下脸,“怎么,担心婶娘在你身边放人会害你?” “哪呀。”周半夏哭笑不得,“常叔他们太好了,换一家好不好?” “不好。听话,你师父于他们有恩,你是你师父唯一的孩子,他们会忠心护你。” 这个,她自然知道,不然那笔嫁妆能由常叔两口子掌管,叔父怎么也要制衡的多派一家相互监督。 概因当年周家要出事的时候,师父就将身边伺候的人手卖身契都还给了他们还赠送金银,却唯有两家记得恩情。 最可笑的这两家还不是家生子,而是师父母亲收留的孤儿常青叔他爹,还有师父身边粗使婆子的墨兰姨她娘。 当时常青叔他爹娘,他爹明面上是师父车夫,实则是师父随行护卫,他娘也是师父母亲的私人账房。 可以说只差一个自由身,有儿有女,日子过的比一般乡绅人家还舒坦,但就是这样的两口子。 他们和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的墨兰姨她娘,两家销了奴籍,结成儿女亲家开始四处暗访师父下落。 据说连她师父母亲赠送的院子都卖了打听,之后,才有的常叔两口子又秘密转到扬州府保护叔父。 “除了他们两口子,让其他人待你身边,我和叔父信不过,就这么说定了。” “不是,婶娘。”刚一不留神想远了,周半夏就听到就这么说定了,惊得她连忙摆手,“不行,真不行,于情于理,那些东西只有我大哥二哥三哥能继承——” “胡说。”周夫人嗔怪地瞪了眼周半夏,“你是你师父唯一的孩子。” 又说这话了。 她是她师父唯一的孩子,并不奇怪,师父一生就她一个弟子,在叔父婶娘的心里她就是师父的孩子。 但披麻戴孝打幡摔盆的不是她,她是出嫁女,又因新婚,当时披麻戴孝还系了红,哪能继承嫁妆。 周半夏即使不说出这些话,周夫人也心知肚明,但嫁妆不一样,“嫁妆不是家产,你大哥已经继承长房家产。” 周半夏自然知道这一点,周家百年的底蕴不是说笑的。 即使被打倒,如今嫡系就她叔父一脉,单单归还的祖产,叔父即使分给大半的族人,还是非常庞大的一笔祖产。 但京城那边嫡系的产业并不在这边祖业的范畴,也就是说旁支分到的只限于定州府周家村这边祖产。 可想而知,以嫡长子的身份,单单京城那边嫡系的产业,老大能继承多少家产,但不是她能收下嫁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