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在收糠,诡军在烧粮。 又一个村子被攻陷,妈呀老子的哭嚎嘶喊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归于沉寂。 很多村民赫然发现,他们表错了情。 相比于村子里的活人,诡军其实更看中墓地。 两者形象些比较,就好像沙金矿和狗头金。 沙金矿里有金,但晒出来很费力,狗头金则是天然的金疙瘩,哪个更被看中毋庸多言。 至于阳气、精气(生命精华),诡军傲然的表示,作为诡族正兵,早就过了茹毛饮血的阶段,甚至有的是更好的食材可享用。 就像人类的修士,渐渐不再吃凡间食物,而是以灵果仙露为食,诡族也一样,只不过低端诡族吃的是类似营养剂的东东,也就是周卓很看的上眼的诡墓燃料,黑油。 黑油的本名叫冥精,是一种万用材料,既是食材,也是燃料,比如诡族的战车、攻城武器、法阵,都能用到。当然,得加工。 诡族一睡许多年,睡醒之后,就是收割之时。 生灵的繁衍,在诡族眼里,就是庄稼在成长。 不过,作为长寿种,诡族比较挑,不像人族,庄稼一年一割都嫌慢,最好一年两割、三割,而韭菜更是隔些日子就割。 对诡族而言,几百年,上千年,几千年,都可以是庄稼的生长期。 当它们醒来,它们疏于管理的地狱,早已有了不少存货。 这都是利用地狱的特有机制引来的。 毕竟地狱就是仿造自然界的灵魂栖息地而打造,有的图省事,干脆建在灵魂栖息地之上,而亡灵就是庄稼。 至于那些消散于天地间的魂,在诡族眼里,是一种正常的淘汰,就像人类簸麦子,将那些轻飘飘的麦皮吹掉一般。 而像如今这等攻陷村落,在诡族眼里,就好比拾麦穗。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啦。 所以,人族在诡族而言,就像一个科考队面对满地乱窜的小动物,又或成群的野牛角马。 能不能猎杀?当然可以,但大多数时候没有必要。 不过,这是核心诡族的思路,不是低阶诡军的。 低阶诡军,不算是真正的诡族,是二等公民。 有二等,自然就是有三、死等,还有些类似的叫法,协管,外围…… 这些诡,大多修行尚欠,执念没有放下,而这执念,又多半以怨恨的方式体现。 它们憎恨一切活物。所以它们的确是杀人的,但一般不会细细的搜索根绝,而是杀那些不开眼在它们眼前晃,或正好挡了道的。 只有极少数时候,出于发泄和玩乐,会玩血洗的把戏。 这些特性,其实并不难发现,但如果一个人的文化素养较低,又被情绪左右,就很难及时发现了。 于是有人拼命,有人求饶,有人乱跑,有人嚎叫。 竟敢冲撞大爷?竟敢挡大爷的路?竟敢像个靶子般在大爷眼前没完没了的晃?竟敢制造噪音刺激大爷?死! 之后,诡军凿了几座墓,开了几副棺,杀了若干人,留下一地血腥,一片混乱,离开了。 这就是诡军破村的情形,破镇其实也差不多。 诡军并非杀死多少人、转化多少兵的死灵法师丧尸海流派。 它们的本质跟魔一样,都是能量生命,是为了更好的干涉物质世界,才使用了实体躯壳。 而使用的躯壳,也不是原装的人类或其他生么生物,诡族认为那样等于是限制了它们的实力。 它们使用的是构装体,材质偏向骨、木、石。 所以大败了府军,攻破了大兴镇,又四处出击的诡军,数量远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多,那都是朝廷官员吹嘘敌人强大,以掩盖自己的无能,再加上民众的以讹传讹导致的。 而像邪魔、白莲教、乃至神教,皆能从中受益,因此揭露真相,破除谣言的意愿并不强烈。 这些势力,就像趁商户铺面到期,打折处理商品时,造谣诽谤商品质量不佳,好让他们以更低价格拿货般,各自忙着割韭菜。 邪魔主要采用的是以利诱人的手段。 “加入者,有屋舍避风寒,有馒头咸菜果腹。战兵,还有额外的酒肉,棉衣,快来呀!” 神教,则是信仰,宣传语同样接地气:“活着时,神力加护你,死后,神灵庇佑你,若虔诚,则去神国享永世之福。” 以白莲教为首的各路邪教,则主要打温情牌、以及黄赌毒:“来了就是一家人,好兄弟,托妻献女,发给你用以及养,你死了别人养,很公平对不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赌一把呗,赢了有妻有妾,有吃有喝,输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