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到了极点的少年,眼里只有那具漆黑的棺木,世上的熙熙攘攘,与他毫不相干,转眼到了下葬的日子,他披着麻衣举着招魂幡,带着前来帮忙的一众乡邻朝着自家祖坟缓缓走去。
有了宋襄张罗,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很快棺木被黄土盖得严严实实,少年仔细的拔掉坟头周围的野草,捏着个木槌,夯实每一寸黄土,想让他睡得安稳些。
直到简单的坟头边上没了任何一株杂草,浮起的黄土紧紧的贴着地面,他才如释重负的栽倒在地。
如此沉重的打击放在成年男子身上,一时间尚且难以接受,何况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提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只是为了守住父亲的最后一程。现在没了那口气支撑,身子便再也扛不住了。
吴襄走到少年跟前,将他抱到屋里,替他盖好被子。这些事他无力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徐漠取出些灵药,捏动法诀将之化为一滴灵液,弹入了少年口中。只要护住他的心脉,再休息些时日,便可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直到三日之后的午时,少年才从昏睡中醒转。满脸的颓意,让人看着多了些心疼。
徐漠将吴襄叫出房间,取出一封书信,托他带给洛阳城主。他还要赶去西疆大营,实在无法抽身陪着吴襄前去城主府。
信中建议二叔将羽林卫降卒一并发落到赵霄手下,更在信中极力夸赞南召昔日栋梁———吴襄的才干,有这些能人为西疆效力,日后的青越大战定能多上几分把握。
次日,三才恢复了大半精气神,四人结伴出了村口,相互告别后,朝着各自的方向离开了乡野。
程南音这些日子心里堵得慌,三才才这个年纪,一夜间便成了孤家寡人,换谁都会有些膈应,对一路上的花花草草没多大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