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狰狞的嘶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老子作对!赌坊养了你足足二十年,替我去死都不肯,留着你还有何用!”
曹通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高义将匕首扎入了自己的心窝。随着一道热流淌下,他的目光开始趋于柔和,只要他们都死了,自己的妻儿便可以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多年前故乡遭了饥荒,爹娘本就体弱,承受不住缺衣少食的苦难,几年间便先后故去。尚且年幼的他,跟着大哥生活。日子虽然清苦,倒也还算过得去。
直到后来家里有了大嫂,多一张嘴,就多一份负担。瘦得像根竹竿的半大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他再努力的去做那些杂活,也避免不了被大嫂嫌弃,好在有大哥护着,才不至于流落街头,与那些小叫花子为伍。
最终,嫂子趁着大哥外出,以五两银子的低贱价格,将他卖给了人贩子。
兜兜转转吃了不少苦头,换了数位主子,才到了大风赌坊。
之后他便在赌坊里谋生,做了端茶递水的小厮。常来赌坊这种地方的,又能有几个是好人。
赌客大多喜怒无常,一点点小事,就能招来他们莫名的恶意刁难。上层管事大多嫉贤妒能,寻常小厮但凡与相熟的赌客聊上两句,便会遭受一连串的欺凌折磨。同是沦落天涯的苦命人,相互间却少有照拂。摸爬滚打几十载,才踏上了这个体面的位置。
看腻了来来往往的赌客,也厌烦了提心吊胆的生活,死在东家手上,有始有终,应该就没有遗憾了吧。
十余息光景过后,他的脸上浮起一道笑意,瞳孔开始变得涣散,呼吸越来越微弱,伸出的那双手掌似乎想握住些什么,可惜浑身上下已经挤不出半分力气,就这样去了。
徐漠倒吸一口凉气,冷笑道:“高义,真是好手段!这账我看也没有再算下去的必要了,曹管事刚走不久,估么着还在地府门前等着你。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