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的后劲很大,朱雀这原本富丽堂皇的洞府,此刻满地狼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
徐漠趴在桌上睡得很安稳,手里还捏着个酒杯。朱雀的睡相有些夸张,直接抱着和它体型差不多大小的石椅躺在地上,一般的身体还真是学不来它这个姿势,赵霖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身上还披着徐漠的衣服,她的呼吸很平稳,睡得也很沉。
大概饮酒之人心里的有些事后劲也很足,需要一次酩酊大醉来排解少许。
赵霖揉着脑袋从睡梦中首先醒了过来,她后半段几乎就没喝多少,自然酒劲要小些。感觉脑子还有些昏沉,便运转灵力将体内残余的酒劲化去。
看着身上披着徐漠的袍子,心里一暖,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再度萦绕在她的心间。一愣神身子一转,衣角把桌上的酒杯弄到了地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地上的朱雀,徐漠也猛然间从桌上弹起。
赵霖略带歉意的给二人赔了个不是,朱雀老脸一红,这奇特的睡姿还真是丢人,徐漠都有些憋不住笑了。朱雀只好强装镇定,赶忙厚着脸皮把石椅竖好。
徐漠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酒气让他感觉有点难受,真就是拼酒一时爽,一直拼酒一直爽呐。
赵霖轻声叫了声已经散去酒气的徐漠,开始给朱雀收拾收拾大殿,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昨天弄乱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
二人也没有多做停留,稍微休息了片刻便向朱雀辞了行。外出的时间也久了些,再不回去,宗门中的长辈会担心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引发两峰之间的矛盾也是有可能的。
朱雀掏出些赤炼果种子给了徐漠,当然也没忘了还他玉佩,它不像赵霖,阅历摆在那里,徐漠的变化它当然尽收眼底,毕竟在徐漠炼化焚天灵火时,朱雀可是全程都在旁观。何况焚天灵火也只剩下一丝源火在湖中当做种子,这小子自然是身上有大秘密。
它自然不会做出杀人夺宝的勾当,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它来说,从来不屑为之。它对徐漠这点照顾,算是欣赏也可以是念旧。这世上能遇到数不尽的人,但当得起兄弟二字的不多,所以它为此哪怕是差点身陨道消,也未曾后悔过半分。不求波澜壮阔,只求个心安罢了。
徐漠谢过朱雀,这位素昧平生的前辈对他的厚爱,让他疑惑,也让他感激,单凭这些也足够让他真心把朱雀当做自己敬重的长辈。再三回首,看着目送二人离开的朱雀,惆怅和不舍的情绪让二人多少有些意兴阑珊。
朱雀给二人指了一条离开这里的路,让他们不必再从原路返回。这样也方便了许多,二人按照朱雀告知的路线穿过了一片荒原,再走过了几个岩浆湖,最后进入一条暗河,顺着河道漂流了许久。
直到前方出现了些许光亮,这次地底溶洞之行才算是真正结束。约莫百余息光景,两人终于出了地下暗河,和煦的日光让长久不见光明的两人眼睛有些刺痛,忍不住用手挡住日光,适应了好一会才勉强能睁开眼。徐漠拉住一枝河水边上茂盛的垂柳垂入水中的枝干,再拉住赵霖,一番折腾两人才上了岸,徐漠吃够了赵仙子的苦头,完全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头也不回,跳到十余丈外,找了个林深草密的去处换了身干净衣服,等着赵霖这小妮子唤他过去。
赵霖看徐漠这副模样,也是心中暗笑,这人可真是谨小慎微,不就之前教训了他那么几次,见本姑娘都如同洪水猛兽了,倒是也算是个作风正派的男子。掏出所剩不多的衣物,翻捡了片刻,这才满意的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
赵霖朱唇微启略微提高了些声线喊道:“我好了,你可以过来了。”不到十息徐漠就出现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