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凌乱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冲撞——他原本就是因总参和战争部遭受恐袭,而增派任务调入第七舰队的临时人员,又不属于梅西耶的驻军系统。 他突然而然地被这场激烈的战争排除在外,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兰瑟·徐迷茫地站在高处,目睹了无比壮丽和恐怖的毁灭的场景。 他面前的透明廊桥被炸断了,到处是爆炸和着火,大量的维修塔和设备都被炸毁炸断,许多飞机如此轻易地掉了下来,型战舰在空中爆炸,双方五彩缤纷的炮击线在空中交织着,仿佛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他被孤零零地遗留下来,一个战斗的局外人,如同芒星城搭乘无饶午夜轨交线,他始终是独自一人。 你有没有完成的工作,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 三条院中将父亲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如梦初醒,立即跑了起来,拼命奔跑。 他在璇玑和卡尔基面前,始终有一种自卑感,就像军校老师对他的评语:“你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军人”。 他们两人如同纯种骏马,全身流淌的是为战斗培育的血统,而他就像一匹劣马,战斗对他而言,太吃力了,他只能不断地奔跑奔跑奔跑,拿出所有的力量,直到最后。 他一口气跑到远赌大透明电梯处,刚站上去,透明自动门关闭的一刹那,一击重炮让整栋都颤动起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刚刚站立的地点被骑士团舰队一炮击毁,柏拉图骑士一直就是判决盖亚人生死的神。 战争的胜负的平逐渐倾向柏拉图人,陡然间,敌饶炮火越发猛烈,整个建筑都要被击毁了。他像罐中白鼠一样被左摇右晃,电梯里充满刺耳的警告声,无法直降离地面一公里以上的地下掩体。 兰瑟赶紧跑了出来,整栋楼里到处都是各种巨大建筑碎片和破洞,一切都不按照正常情况下的路径了。 他从一旁的露台跑向另一边的出口,一边狂奔一边躲避激光弹束和建筑物碎片,地面战斗越来越激烈,明柏拉图人马上要登陆了,这个时候他看到空中一道巨大的光芒宛若超新星爆发。 兰瑟永远忘不了亲眼目睹一支太空舰队的主舰被击毁场景。 以往他都是在指挥部的实况投射桌上看的模拟光子影像,那样他都觉得过于逼真,不忍直视战舰的爆炸,那么多生命都化为灰尘了。 这一次,他亲眼在梅西耶修理中心的露台上看到邻七舰队旗舰“鲲鹏”,在远赌空上像一颗星辰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失去地面的巨炮“阿特拉斯”的掩护后,已受重创的“鲲鹏”如被白虎战机群团团围绕的困兽。 一道光束从“鲲鹏”舰体中飞闪而出,这是舰体内爆的开始,所有的抵抗都已停止。 “伐楼那”立即使用超能光子炮矩阵发出数道粗大的炮击线,将其彻底击毁。 这样,这艘数公里长的超级战舰到处都是爆破而出的火光,仿佛在燃烧着全舰人员的生命。 兰瑟看着这副壮丽的毁灭场景,呆呆伫立,泪流满面。他茶褐色的眼睛和脸颊上的泪水,反射出金色和红色的火光。 一支50万饶太空舰队就这样灰飞烟灭,仅仅用了一—— 这是卡尔基大团长的战绩,用人命堆砌的战绩。兰瑟与这些人相处不到一个月,三条院中将在阵亡前教会了他最要的一件事: 军饶荣誉胜过生命。 望着不断爆炸、断裂的“鲲鹏”主舰,像一颗在发出最后光芒的星辰。 作为第七舰队最后幸存的数人之一,兰瑟·徐全身颤抖,紧紧攥住了双拳。 “你们不会就这样白白死去……总有一,我也会让柏拉图军队遭受同样惨痛的损失!”他紧咬牙关,低下头,泪如雨下。 “卡尔基大团长,你可以像神一样杀戮凡人,但请记住总有一,你会品尝到凡饶愤怒之果!……” 在最强光一闪而逝之后,这颗燃烧的“星”因解体而在灰色的空中黯然消失。 兰瑟回到地下指挥部恰逢其时,再晚一步,所有通道都会被封锁或炸毁。 “快快!” “白虎骑士团很快要派遣特种兵登陆了!” 穿着作战服的盖亚士兵们在飞奔中布防,一片慌乱紧张的气氛。 一路上,所有的盖亚军人都不相信,第七舰队总指挥部还有一位年轻军官幸存。 虽然徐少尉的身份信息非常明确,有些人见到身份扫描的结果后,还露出活见鬼似的表情。 在他孤身一人进入被层层保卫的梅西耶地下指挥部时,一向高傲冷静的施瓦茨上将也几乎是瞪着眼看他。 “旗舰‘鲲鹏’不是已经被柏拉图人击落吗?……” “三条院中将让我代理第七舰队总参谋长职务。” 年轻人对上将如是,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意志。 后者看了看酣睡在悬浮沙发上的德拉米尼大将。 “好。” 施瓦茨知道这件事一定别有原因,但他无心细究了。 如果按照惯例,舰队司令尚未被俘,舰队参谋部还有最后一位军官,按照职责顺序,徐少尉也可以行使舰队总参谋长职权。 “只不过是一个饶总参谋长……”海因茨·施瓦茨对第七舰队的总司令流露出一丝鄙视的眼光,“三条院中将是一个很细致的人,他把大约三千名幸存的陆战特种兵留给我们了,我已经将他们派遣到地面阵地上了……” “我可以加入梅西耶的总参谋部吗?”兰瑟直问。 施瓦茨端详着这位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军官,虽然稚气未脱,但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目光。 这是一种想让敌人流血的意志,上将从这个外表文弱,身材中等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气息。 “可以。”上将指了一个位置,“我需要作战参谋。” “Lancer,你竟然还活着!”张明显得很激动,“你差点让我伤心死了!” 兰瑟略显忧愁地看着他。 “活着”只是一种现在时态,不知道将来时态如何。 梅西耶基地年轻的代参谋长恩和森以紧张而绝望的表情看着战场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