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话匣子的安支书,丝毫没有察觉,滔滔不绝的继续说。
“都说,要想富,先修路,可我们这千菁岭的路通了,不管是距离县里,州里,还是省城,都很快捷,还是没能富裕起来,反而经过的班车少了!”
“安支书,别丧气,我们千菁岭村很漂亮的,万一哪天游客来了,村民日子就好过了!”
顾渊家位于彝寨对岸,苗山北侧。
落花溪从上游奔流进村,在苗山彝寨之间划出一个奔腾的曲线,妖娆秀丽。
不管是苗族,还是彝族的村寨,都建于山坡之上,气势磅礴,古民居保存较好。
千菁岭村村委会位于落花溪畔,百水汇流。
山谷里风景秀丽,溪流颤动,瀑布雀跃。
可是十六州云品声名远扬。
春城的雨淅淅沥沥,五百里滇池烟波浩渺。
大研古城流连忘返,上下关城雪月花飞扬。
路南石林奇异浪漫,哈尼梯田上四四方方。
更别说虎跳峡的嚣张,油菜花的金黄,还有26个民族能歌善舞,热情大方。
千菁岭这点风景,算个鸡儿。
“你就别安慰我了,千菁岭村或许在其他的省份,还能成为旅游胜地,可这是天南!”
“慢慢来,有时候需要一个契机,安支书,急不来的?”
真不是安慰这老头,苗山彝寨搁在一个村子里。
就像篮子里放了螃蟹和龙虾。
一放就是几十年。
隔三差五没打起来,村支书功不可没。
“对了,刚才你问我的理想,我也有过理想,前些年,申报那个什么民族村落旅游扶持项目,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这里也像某地一样,十来只虫子串起来烤,也能卖四十块钱,或者把游客放马背上在村里转一圈,就能收上三百多,那就是我的理想!”
都穷闹的。
村支书都不用看见游客,受一个失败的申报项目刺激,yy一下,眼里就放绿光。
把宰客当成了理想。
顾渊目瞪口呆。
“你小子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什么叫旅游,走一方水土,览一方风情才叫旅游,绝大部分游客,不太可能对一个边疆偏远地方流连忘返,他这辈子都不来二回了,你还不把刀磨快点?你不能对所有人都发善心,那叫做烂好人,就像我们上面的黑石村,来了个工厂,开工不到一年,村民钱没挣到,把我们落花溪污染成什么样子,也就是这几年整治环境,让他关了。要不我得带着老少爷们去砸了他的厂门!”
“所以,村头那个工厂进来,你就私下串联大家伙,临时工少了150一天不干?”
“这厂子也干不久,机器拉了一大堆,开动了几天?光我们村的电力容量,就够他难受,与其扶持他,开半年关张跑路,不如来点实惠的,我们村要是有机会能宰客,宰客的钱可以支持孩子读书,老人看病,像那个啥西村一样,给人发车,发别墅,我宰死他们都情愿!!”
顾渊记得一个电视剧里曾经说过,扶贫无非是强力作用的杀富济贫。
要是杀富真的可以济贫,他相信安支书会毫不犹豫的去磨刀。
眼下拔剑四顾心茫然。
千菁岭村该去借谁的枪,又去戳破谁的盾呢?
“老支书,你们家的鱼称好了!”
母亲李蓉的提来的鱼,从他从春城帮母亲买回来的充气口袋,气泵装好。
提了过来。
这样别说安支书买回家保证鲜活,就是提到县城,省城也是活的。
安勤海并不买帐。
“我说小蓉,你怎么又搞这么多,都说了多少次了,就按照我实际要的重量称就好了,家里就我和老伴,外孙,小孙子下午就要走,吃不了!”
“吃不了把你们堂兄弟两家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