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全美所有的大专院校都参加了这个排名,应该是最全的一次了。这个哥们也是有毅力,从头看到尾,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你想想,全是英文的,而且很多学校的名称还很类似,只有个别单词不同,可以负责任的说,这哥们是花费了大功夫的。
最后几乎快把眼睛给看瞎了,终于在末尾的角落里找到了伟杰的母校,排名6327,是一所两年制职业教育学校,不过很“有名”,不但在美国俄亥俄州的科肖克顿县排名第一,而且还蜚声于龙岗林道公司。
从此之后,每当伟杰再一次深情的回忆起他大学时的光荣岁月,我们一个个都使劲的抿着嘴,用力的憋着,以免笑出声来,有时候真的怕会有内伤啊。看着同事们一张张装作羡慕的笑脸,我佩服的真想对他们顶礼膜拜啊,高人啊,一个个都是高人啊,虽然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肯定都在哈哈哈哈.......
如果说大家都在笑话伟杰,也不尽然,严格的说起来,在公司里,和伟杰交情最深的应该就是凯西了,我倒没有看出来凯西对伟杰有什么不敬之处。每天早上,他们两个人在开会前都会固定的沟通一下,呈现给我们的是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也几乎成了林道公司每天早上的准时上演的一道风景。
可能正因为他们俩彼此平时互动较多吧,所以无论是工作中,还是日常的一些见解上,配合起来都是相当的有默契。譬如,我前面说过,大家对伟杰都不愿意花费精力来做无用功,所以很多时候开会,伟杰也会偶尔提出一两个议案,而且想充分的发挥民主的精神,让大家畅所欲言,贡献自己的聪明智慧。
这个出发点当然是好的,可是我们都是打工的,先不说,你提出来的这个构想能否实现,就是能实现,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我们能在公司做多久,还是个问号,能保证拿到每个月的工资,就已经要烧高香了,我们才懒得理你呢,所以大家伙一个个都漫不经心,大眼瞪小眼,三缄其口。
话说回来了,人家伟杰也是好心啊,可是却偏偏弄得这个气氛非常的尴尬,每当这个时候,伟杰总是习惯性的向凯西一扭头,或者使个眼色,或者说句凯西,你怎么想呢?凯西立马就心领神会了,哇啦哇啦的讲上一通,很及时的就化解了这进退维谷的问题。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凯西,后来我慢慢的转换了观察的角度,发现其实连凯西也并非是心悦诚服的佩服伟杰,并非是真的想和伟杰走的那么近,我觉得她的真实目的,首先,是抓住了伟杰陷入孤家寡人境地的时机,借机向伟杰示好,当然是有回报的。其次,她是想找伟杰练练口语,顺便多了解一下美国的风土人情,因为英语口语是凯西的一大利器,如果这方面不能在林道公司处于食物链的顶端,那她仅仅依靠自己的小聪明和会来事,也是不行的。
我听爱玛说过,凯西一直有想去美国留学的意思,但是在那个年代,能出国留学者皆是非富即贵者,以一个打工的女孩子来说,有此追求,当然是值得赞赏和肯定的,不过要付出的辛劳也是要远超同龄人的。所以,如果能得到伟杰这样一个正儿八经的美国人的帮助,岂不是会是事半功倍,少走了很多的弯路啊。
所以时间久了,也可以看得出来,有时候她也是在敷衍伟杰,甚至不痛不痒的调侃一下伟杰。有好多次,凯西会和伟杰开一些只有咱们中国人才能懂的其中奥妙的玩笑,而且表面意思和实际意思是截然不同的。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伟杰确实是个美国人,他真的不明就里,反而会乐滋滋的。不过后来听说,凯西确实通过伟杰的担保到了美国留学,也算是不枉一番违心。
伟杰和戴维同姓,都姓夏,按理说,两人应该惺惺相惜才对。可是他心里对戴维却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到底是觉得自己工资不如戴维高,还是觉得戴维在深圳公司一言九鼎让他很憋屈,还是其他的原因,咱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表面上,二夏交往不多,相处只能说还算可以吧。
平时看着两人之间是一泊湖水,很平静,几乎看不到涟漪。可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都是假象,平静的湖面底下其实是暗流涌动。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伟杰暗地里经常搞搞鬼,设设套啥的,而戴维呢,却似乎并没有反击的欲望,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看不透,也不想去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