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明贴了两张告示回来,发现刘处长的办公室外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了,一个个探头探脑,你推我搡,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想进去又不敢进去,想问又不知道问谁。这当中大部分都是学生会成员,我们之间都很熟悉,毕竟,告示才刚贴出去,不可能传的那么快,一定是这些人才会第一时间得到信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他们看到我过来,一个个立马围了上来,三哥,三哥的叫着,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在这个紧要关头,工作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和大家说了一下,但是很多问题我还是解答不了,于是让他们稍等一下,进去和刘处长商量了一下,刘处长说,让他们都进来吧。 江明出去招呼他们进来,呼啦一下子就把办公室填了个水泄不通,刘处长首先把刚刚对我们说过的话重新又讲了一遍,同学们听了,一个面露喜色,交头接耳,这个说,我看靠谱,既然没有门路,何不去深圳闯一闯呢? 那个说,对头,反正下学期没有文化课了,全是实习,就算是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说不定另有一番天地在等着我们呢! 这个说,嗯,是啊,像咱们几个可都是农村出来的,总不能再回去吧,可是想在城市里找份合适的工作且不容易呢!话音未落,另一个就说,对啊,对啊,想找份合适的工作,首先要花钱打点啊,可是这四年大学就快把家底掏空了,又要花那么多钱找工作,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愁人啊! 那旁边的人立马接茬说,花钱也未必能找到对口的专业啊,咱们几个啊,虽然顶着矿业大学的牌子,可是咱们都不是那些技术专业。人家那些技术专业的只要不怕吃苦,好歹还能去矿山,地质等单位谋生的,苦就苦了咱们了!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个小个子深有感触的说,哎,人生如梦啊,即使找到了工作,可是就这点工资能在城市里买到房吗,没有房,估计连对象都找不到吧? 那个说,对,这话说的太对了,在农村,找个媳妇也得有三间瓦屋吧? 这个说,我算是看开了,只要有路子,我第一个报名,树挪死,人挪活,拼一把,试试去呗! 那个说,对,对,咱们怎么着也是正儿八经的211大学的本科生吧,我就不信凭着咱们的头脑和能力,只要肯干,还折腾不出个一亩三分地来....... 第二天下午,学校大礼堂座无虚席啊,门口,走廊,甚至连座位中间的台阶处都站满了人。段总讲了一个多小时,仿佛在我们的眼前打开了一片崭新的图画:深圳,以前的一个小圈圈,现在却成了一个全中国人民都向往的理想之地,一个充斥着一夜暴富,满地黄金传说的神秘之地。 接下来的就是段总和我们的互动了,整个过程异常热烈,喊声不绝,掌声雷动,大家激动的手都拍红了,最后形成了定案,由学生处刘处长负责带队,学校会给我们开具“结业证书”,五天后启程去深圳,愿意去的同学抓紧报名。 我们哥几个昨晚一夜未睡,聚集在宿舍里,侃了整整一夜,分析了各种可能,查阅了各种方案,最后都觉得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少年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何处青山不埋人”。 再加上,我每天上课,都会无可避免的碰到祝筱满,她什么也不说,就是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充满着期冀,哀怨和不舍,让我难受,让我痛苦,躲无可躲,藏无可藏。离毕业还有半年呢,与其留在这里,承受每天无休无止的折磨,她痛苦,我也痛苦,不如眼不见为净,一走了之。如果她再也见不到我了,再也找不到我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想她自然就会慢慢的把我忘记了。 再说,剩下的半年里,只是生活费也要几千块吧,如果我去了深圳工作,不但省去了生活费,还有工资进账,这样一来一去,岂非更加划算啊!万一到时候老家这边有什么好的机会,我再杀回来就是了。对,去,就去深圳,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的报了名。 可是没有路费,怎么去深圳啊?只有回家去拿了,第二天一早便坐车到县城,然后又转了到镇上的车,在离家最近的站台下车,接着又步行了10里路,辗转到了一个靠近苏鲁边界,叫做龙华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