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人也不问是什么东西,便果断答应了下来。
柳永随意伸手,在路旁柳树上折了根枝条,轻挥两下,随后摊开放在手中,目光落在枝条上,轻声呢喃着:“那年之后,我便不再用剑。”
一句话落,浓浓的剑意在他身上升腾,或凌冽,或肃杀,或锋锐,或放荡,总之极尽嚣狂,剑意只是展露出来的一瞬间,在场之人无不感觉体表生疼,毛发悚立,惊惧异常。
然而下一刻,这些代表着杀伤的剑意又顷刻消散,转而有一股浓浓的哀伤之意弥漫而出。
“我以为此生也不再用剑,只是不曾想,浑浑噩噩一百载,到头来,除了三式剑法,别的一无所获。”
“唉。”一声轻叹,仿佛钻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所有听到这声叹息之人,都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白过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却一事无成,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顾全一家老小,与废人无异。
“那你便帮我把这三式剑法带给他罢。”
说完柳永便提着这节柳枝,缓步向那位老者走去,只是,越走,他就显得越颓废,越走,他就越萧索。
“当年建安门外你非要拦住我,不然我当时就可以死了,平白多在这世上苦捱一百多年,你可真是坏透了。”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孩子在埋怨自己父母,又像是好友埋怨自己的至交。
“这第一剑,名曰:生离死别。”说着,柳永挥动了柳枝,轻轻向前一点,指向那名老者。
柳枝划过,魏风双眼逐渐失去焦距,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看不见场中都有谁,都在说什么。
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葬礼,上一世的父母,在自己的葬礼上泣不成声,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抱着孩子双目无神的坐在一旁,面若死灰,毫无生气。
那是他死后,所有他爱的人以及爱他的人,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悲痛,泪到尽头,声声泣血。
“这第二剑,名曰:兄弟反目。”
柳枝再荡,魏风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他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如刀绞,只觉得痛到无法呼吸,只觉得人世间的一切的了无生趣,悲痛到尽头,不是恨,而是无望。
“这第三剑,名曰:忠孝难两全。”
泪水不知何时从魏风的眼角滑落,明明他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柳永是否出剑,不知道他对面的老者是如何应对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就是觉得无比的悲伤,泪水根本止不住。
“这断肠三剑,你替我带给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