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望着连绵不绝的雨幕发愁，不是愁雨天没有生意，而是一上午过去了，派出去寻找女红的小厮们还是没有回来报信，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那些女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掌柜是个好掌柜，这在附近这些店铺里也是有口皆碑的，不像现在的老板们只关心员工还能不能来工作，他是真的为了这些女人的命运而忧心。

“啪嗒。”

后院传来一些动静，他立刻从出神中被惊醒，三步并做两步跑向后院，心中殷切盼望是小厮从后门回来了，最好还带着类似只是走丢之类虚惊一场的消息。

待到他去后院溜达一圈，发现那是不知哪里砸来的石头发出的声音，更大的失望攀上心头，只得唉声叹气的回到前面店铺，坐回那张硬板凳，重新望着雨幕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掌柜的回过神来，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打算找点事干，打发一下这难捱的时间，却忽然发现，面前柜子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张，他先前从后院返回时太过失神，竟然没有注意。

字迹小而规整，定是个读书人写的，他心想，只是在看到内容后，他就再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了，一瞬间他便湿了眼眶，眼泪鼻涕顺着那张干巴褶皱的老脸上流下，他却无心顾及，只是用沙哑的嗓音喃喃着：“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啊……”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想着那群或文静或泼辣的女红们，想着他们曾经打趣自己的样子，想着她们领到工钱时开心的笑容，想到往日那段相处的日子，从今以后便不再有了。

小厮回来时，正看到掌柜失魂落魄的模样，他面带失落的靠过去，想要跟掌柜说他还是没能找到那些女子。

不等他开口，掌柜将一张沾着水渍的纸张递给他，哀声道：“去找他们的家人，将尸体收敛起来吧。”说罢，便一步一挪的走向后院，背影充满了无力感，就像丢了魂一样。

小厮满头雾水的接过那张纸，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谁的尸体在哪个小巷的哪个位置，瞬间就有些恍惚了，握着纸的手止不住有些颤抖，但还是踉踉跄跄的往店外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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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时分，白家。

白剑行走出议事厅时，已经临近傍晚，大管事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见家主出来，微微躬身道：“家主，今日城内发生一件怪事。”

“讲。”

“至雅成衣铺的十名女红在同一天死亡，尸体分散在城中各处，其中八具尸体没有找到死因，还有两具尸体残留着二少爷的刀势，伤势也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似乎……似乎与二少爷今日与人战斗时用出的招式有些相像……”

白剑行猛然回头，看向他：“带我去看看那些尸体。”

“是。”

大管事似是早有所料，一跃而起便在头前带路，其速度竟比今天大出风头的白尚武还要快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