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话宛如一声惊雷,在众人的头顶炸响。 几个人表情各异,但是同样的惊诧莫名。 不管是“君权天授”的云昊,还是“仰望皇权”的彦廷,甚至“开创盛世”的沐远,他们本质上都是觉得帝王有传承,是家业,是责任,更是权利。 他们或自私的“生杀予夺”,或善良的“兼济天下”,或俯视的“勤政为民”。 但是,无疑他们的骨子里都觉得皇权就是特权。 他们的或“夺”,或“施”,或“给”,他们的或“善良”,或“勤勉”,不过是精英阶层对底层的“怀柔”,“同情”,甚至是“施舍”。 仿佛只有“视万物为刍狗”的凌云,才提倡众生平等,但还带着个人英雄主义的色彩。 蔡隐抚摸着山羊胡子,小眼睛锃亮,目光炯炯的看着梁轻,这个女娃娃,早就知道她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惊才绝艳。 云昊看着梁轻,一脸震惊,原来她竟然这样的藐视皇权? 怪不得皇后之位吸引不了她。 彦廷的脑子不够用,但是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小绿的意思就是谁当皇帝都行。 按照小绿的说法,“难道我也能当皇帝?” 沐远一改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梁轻,泄露了他心底的心思。 当年如果他不是强硬的和背后的势力对抗,也不会引起他们强烈的反弹,差点要了梁轻的命,自那以后,沐远为人低调了许多,表面对沐氏和梁氏顺从,做好一个少主一个未来帝王的本分,实则内心自有乾坤。 他早就修炼到能让自己的言行沉稳妥帖,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再难平静,原来这就是轻儿的想法,怪不得她从不嫌弃不会说话的自己,也愿意相信孙婆婆,更和山大王彦廷结拜兄妹,还和翠姨交朋友。 因为在她心里,残疾与平庸并不可恶可悲,人也不分高低贵贱。 凌云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圈,一边暗暗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一边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她到底是天机教的圣女,果然不负“金童玉女”的称呼。 “小友此话果然是非同凡响,不知可还有高论?”蔡隐适时的提醒梁轻继续说下去。 蔡隐这称呼有点奇怪呀? 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小友了? 剽窃前世前人的东西,果然能开挂呀! “高论不敢当,学生无状,蔡夫子客气啦!” 梁轻施了个学生礼,话已经说得飞扬跋扈,人就得谦逊一点,不然会被群殴。 梁轻继续道: “君为船,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为公。” “孰人为帝王,乃民心所向!” 这些都是华夏历史五千年来的前人高论,此刻此地说出来,简直不要太劲爆。 彦廷的脑袋彻底歇菜了,按小绿的意思,谁当皇帝,不是那些大人物说了算?而是老百姓说了算?老百姓自古来都是挨鱼肉的份,哪有那个本事啊? 云昊皱着眉头思索,按梁轻的意思,帝王不需要正统,更不需要名正言顺,只要那些蝼蚁认同就可以了?蝼蚁么,只要给点吃的,就会乖乖听话,所以造反谋朝篡位登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凌折扇一展,哗哗作响,脸上变幻莫测,不枉他带着圣女西北荒芜不毛之地流浪两个月,也不愧那糟老头子费劲巴力把她弄来,强行收她为徒,她果然有点东西的。 沐远的脑中犹如醍醐灌顶,原来这就是梁轻所在的那个世界的规则——民心所向! 蔡夫子搓手而立,离开坐席,颤巍巍向梁轻踱步走来,嘴里夸赞道:“如此,丫头啊,你堪为帝师啊!” “夫子谬赞,轻不敢当,年少轻狂,还请夫子见谅!” 梁轻哪敢当啊,连连回礼作揖,沐远起身,二人一起扶着老夫子又回了座位。 “哈哈,好啊,狂的好啊!” 蔡隐仿佛很高兴,坐回座位,还连声夸赞。 “今日不妨畅所欲言,无拘无束,不分师徒尊卑。” “各位对帝王各有见解,不知道各位若为帝王该如何治国?” 这个问题很大,大到没法直接讨论,众人正不解蔡隐何意,蔡隐继续道:“朝廷式微,九州纷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灾人祸,若为帝王,国力不足,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得些许人,救不得天下人,该如何取舍,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