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清江的晚景甚好,不如我们去江边跑马?” 吃饱喝足,云昦再提要求。 梁轻看了他一眼,很不客气道:“和我清江边跑马的人,现在都不在世了,不知你听说过么?” “呵呵,如果,能死在沁心之下,倒也,……”云昦故意顿住不说,破有深意的看了梁轻一眼,才徐徐道:“这死法倒也别致!” 想不到这位大恒皇帝还是个受虐狂。 可是梁轻不是嗜血狂,“沁心已葬,这一点师兄倒是可以安心了!” 清江晚景,当年和南宫宸枫一起赏过,也无数次和张暖同游过。 美则美矣,只是“人成各,今非昨”这词形容他们虽不大恰当,却也是这个意境了。 “果然是美景!”云昦赞叹,从声音听出他是真的蛮开心的,甚至下马直接走到江边,以手掬水,尝了一口。 “我自小出生在甘州,那里经常干旱少雨,满地黄沙,你别笑话,我没见过这么清澈宽阔的河水!” “……”这孩子也够悲催的。 “甘州盛产黄金,我娘就是个淘沙工的女儿。当年他是个小校尉,在金矿负责守卫,……,我是个私生子,六岁才见到他,他升官了,把我接到云州,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我娘了。” 为什么你们一喝酒就跟我聊天,聊的都是你们娘? 南宫宸枫思念他娘,张暖思念他全家,哎,也许这清江风水至阴至柔? “我被送到书院读书,我开始习文练武,我要努力,读好书才能有饭吃,练好武艺才能活着。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我就能见到我娘。” 等等,六岁开始习文练武,到中都蹴鞠联赛的时候他也不过十五岁,短短九年,文成武就,也是个蛮厉害的人物啊。想必吃的苦,并不比自己和沐远少。 “他们都说她病死了,可是,我知道不是……” 这是什么剧情呐? 饶是梁轻前世见多识广,也不知道这走向竟如此崎岖。 虽然云昦没有明说,但是想来省略的那一段并不美好,强占淘金女,这名声对一个校尉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升了官的云将军就未必了,为堵住悠悠之口,留子去母的戏码。 怪不得云昦的长相和云昭看不出是亲兄弟呢,本就不是一个娘生的呐。 原来云昭的好色是祖传的,怪不得他纵容属下欺辱顾贵妃呢! 南宫宸枫的娘貌似不喜欢南宫祉,而是喜欢天机教的老道,所以对儿子不闻不问,有力无心。 这云昦的娘,是这女子也忒命苦了,她恐怕是有心无力,难以自保。 “呃,你后来有去找过吗?” “呵呵,找过啊,不过早就死了,扔在乱葬岗……” 云昦对着清江发了半天的呆,就在梁轻以为他要石化了的时候。 云昦转头对着梁轻,“送你的凤冠可还喜欢?” 你让我怎么回答呐? “呃,太过贵重,恐怕……”梁轻沉吟着,“承受不起!” “呵呵,你当得起。”云昦笑道:“这天下没谁比你更当得起那个位置!” 云昦他这是混淆视听,故意把凤冠说成一个东西,反而弱化了凤冠本身的意义。 不过梁轻又何尝不是呢? 承受不起的自然不是贵重。 凤冠的贵重,又岂在是几颗珠子,几个宝石能衡量的? “我和昭武帝从小不在一起长大,几乎没见过几面,我在中都为质的时候,他继承了家业,再后来更不顾我的安危,兵临城下,直取中都,其实我们没什么兄弟情分!” 他称呼云昭为昭武帝,想来也知道这一对兄弟是貌合神离了。 那时候南宫宸枫的确是派了使臣议和的,后来天机教进城配合大军攻城行动的时候,梁轻倒是没注意这位质子,他的命运如何了。 只是等到梁轻昏迷了一个月,又醒来的时候,又在太极殿看到了云昦,是颇为惊奇的,那时候潜意识其实就觉得他可能是死了的。 原来他心中有怨! 怪不得自己和凌云联手杀死了云昭,他反而放了他们。 “我信中所说句句肺腑,待明日,我踏平这万里山河,我们携手共赏天下美景美食,不负这一生韶华,可好?” 云昦望着梁轻目光灼灼,话说得真挚。 梁轻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人也蛮可信的! “哟,这是谁啊?夙夜不归,还在这里私会!”来人扇子摇得哗哗作响,白衣飘飘,说话阴阳怪气,正是圣子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