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 清江边的梨花开了,梁轻的生日到了。 梨花林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闪转腾挪,每日练功不辍。 十六岁的生日,梁轻毒死南宫宸枫之后昏迷了一个月。 十七岁的生日,梁轻在练功。 “师父,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孙大牛提着水壶过来,一边看一边赞叹。 这孩子就是话多,不知道跟谁学的。 “别总是吹嘘我,你自己也练练功!”梁轻接过他递来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灌了一大口,很豪气的擦了擦嘴角。 “师父教的功夫我都练好了,不信我耍给你看!”孙大牛说练就练,果然折下一段树枝,舞了起来。 梁轻把寒江剑法交给了孙大牛,他一个孩子,从根基开始练,自是能修成正道剑法。 寒江剑法刚猛的路子,如今孙大牛舞剑也有模有样,颇有些风雷之势了。 要说是个猴呢,这机灵劲是足够了,就是不着调呢。 看他练剑真跟耍猴一样,上蹿下跳。 “师父我耍的好不好看?”孙大牛打完了一套剑法,蹦过来梁轻身边,仰着脸求夸奖,挤眉弄眼逗得梁轻发笑。 “行了行了,你耍得够难看了,再挤眉弄眼更难看,自己玩去吧!”梁轻好脾气的纠正了几个错误,放过了他。 “师父你终于笑了,你笑一笑很好看的!”孙大牛很认真的。 “呃,孙大牛你是皮痒了吗?”敢拿自己师父开玩笑的! “你大名叫什么?”梁轻突然想来这猴一样的人,叫大牛是否合适? “没有啊,我爹就没给我起大名,从小就叫大牛。” “那为师给你换个名字吧!”梁轻的徒弟,不说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怎么也不能叫这么土气的名字啊。 “请师父赐名!”孙大牛收敛起来,恭恭敬敬的抱拳。 梁轻沉吟片刻,“那就叫孙靖吧!” 靖者平安,平定,谐音静,治治他跳脱的性子,保他一生平安。 也希望他以后能平定一方,建功立业,守土卫国。 “这好,我有名字咯,我叫孙靖!”大牛一阵旋风似的,跑出去了,到处炫耀他的新名字。 “你真的不过生日啦?”五儿不太理解,身为军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梁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彦廷说给她过生日,她为啥死活不肯? “家仇未报,区区一个生日,有什么可过的!” “……”五儿觉得梁轻心底的仇恨似乎越来越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除夕夜之后,梁轻身上憋着一股劲儿,对报仇这件事她更加执拗,看她练功的辛苦劲儿,起五更爬半夜的,比那些军营里的大兵糙汉子们冬训还辛苦。 最后,梁轻还是没能扭过彦廷,在生日当天晚上,军营里开了个小型的烧烤会。 清江边一坐,杀鱼宰羊,烤鱼烤肉,再来一壶梅子酒,梁轻喝着酒,看着这四周的景色。 那梨花林的深处,是她第一次看见江少琨杀人的地方,也是康月绾和南宫宸枫约会的地方。 这江边的大石,是南宫宸枫喝醉了躺过的地方,也是张暖和她畅谈过的地方。 这岸边的草地,是荆山学子春游的地方,也是她和张暖跑过马的地方。 太多的回忆…… 颇有些造化弄人的感觉…… 梁轻朝地上撒了一壶酒,收起不该有情绪。 故人,我来矣! 梁轻的剑打造好了,是一把薄铁快剑,剑身二尺一寸,轻薄,锋利。 最主要的,剑身带有血槽,能吸干仇人的血,这是梁轻仿照前世看到的名剑自己设计的。 彦廷看着这把剑都不免赞叹:“好剑!不知此剑何名?” 梁轻:“还没有名字,不过突然想到一个很贴切的名字:沁心。” “心头有水是为沁,去水留心,心在何处,剑在何处,是为沁心剑。” “心头水为血,去血存心,杀人无形,这是一把杀人的剑!” “呃”彦廷听得直打冷战,这剑名也太过霸道了! “大妹砸,你还是小心为妙,莫要伤了自己!” 看着梁轻手指轻拂剑刃,彦廷觉得那剑仿佛就要刺伤她。 梁轻:“大哥,春天到了,听说张暖从离州回来了,我们去梁州城耍耍?” 彦廷:“好,好,去梁州!” 梁轻事先做过功课,张暖这些年在梁州经营,治军颇有一套,梁州军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除了刚刚对离州用兵之外,军中没有过大的动作,梁州城守军三十万,梁州各地还有军队近二十万,这些城市彼此联通,织成一张布防网络。 要想拿下梁州城,凭这十万人,看似不可为。 但是只要切断这些城市之间的联系,让梁州城成为一座孤城,那么十万打三十万就未必不能。 “切断梁州城与外界的一切往来联络,梁州城方圆两百里内,我要飞鸟不飞,车马不行,人影不动,万物皆静默,如遇异动,杀无赦!” 这是梁轻给幽冥队的指令,三千幽冥队员,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