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居然不肯去见沐远? 梁钰怎么也没想到,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去告诉他,我在这里,我是绿绮!” 梁轻就这么吩咐梁钰的,让他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觉得以他探花郎的脑子似乎想不通这件事。 她只是绿绮,她不是梁轻,不是安梁郡主,更不是天曌帝的转世。 绿绮这个名字虽然不高雅,职业也不尊贵,但是这是她本人,不带有任何的先天身份,不带有后天被别人强加的意志,不带有被涂抹的身份价值的一张白纸。 希望沐远能懂。 但看他如何选择! 看梁钰离去了,翠姨到了梁轻屋子里,望着梁眉开眼笑,“这小公子如何?可知情知趣?可温柔体贴?……” 梁轻淡淡的:“不如何。” 不应该呀,这么俊俏的公子,在绿绮房里呆了那么久? 关上门说悄悄话,哎呀呀,红绡帐暖,春宵苦短,郎情妾意,竟然不如何? 翠姨砸么咂摸嘴,吞了吞口水,她真是搞不懂了,摇摇头走了。 梁轻第二天没等来沐远,却等来了个不速之客。 “哎呀呀,我道这是谁呀?这不是沐州第一花魁吗?”翠姨第一个窜出来,对着红箫一顿奚落。 “哦,我忘记了,是曾经的沐州第一花魁!”翠姨把曾经两个字咬的狠狠的。 这又是哪一出啊? 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也没这么仇视的吧? 梁轻觉得翠姨怕不是和红箫或者红袖阁有仇? “红箫这厢有礼了,奴家今日来是要见绿绮姑娘一面。” “绿绮姑娘是翠玉楼头牌花魁娘子,岂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么?”翠姨这句王婆卖瓜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只有这一次说的最刻薄。 红箫倒也不生气,恭恭敬敬的再施一礼,态度异常诚恳,翠姨也拿乔够了,才施施然上楼通报了梁轻。 “翠姨和红袖阁有仇?”梁轻觉得以红箫的身份,加之她也从楚州来沐州不久,不至于就得罪了翠姨了吧。 “呸,什么狗屁的红袖阁”翠姨啐了一口,还不忘夸了梁轻一句,“姑娘倒是心明镜儿,眼又尖,当得这沐州第一花魁。” “哦”这就是旧仇了,能让两个歌舞坊老鸨子结怨的,除了金钱就是男人呗。 翠姨现在是个痴肥的中年妇女,可是据传当年也是沐州第一花魁来着? 通报只是个过场,红箫终于见了梁轻。 这时红箫第一次见到梁轻,她上下打量这位绿绮姑娘,都说她是目前沐州第一花魁。果然身段好,风姿美,戴着面纱也能看见额头饱满,皮肤吹弹可破,鼻子英挺,眉宇间自有清朗之气,倒不似沾染红尘之人。 最主要的是那眼睛竟与自己有三分相似?但是她的眼睛更清,更亮,到底是年轻几岁,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纤不染尘的明媚时候。 红箫暗想:呵呵,进了这歌舞坊,看你还能清纯到几时呢? 这是梁轻第三次见到红箫,第一次是在中都,花魁红箫拍卖初夜,南宫敇和蒋勋赌气叫价争夺,蒋勋花了十万两买了她,却没有动她,想要解救她,为她赎身,她不愿,梁轻觉得她自甘堕落。 第二次是在平城,为争夺花魁红箫引起梧州客商和甘州豪客打架,吴州客商打败,反被官府缉拿。梁轻和梁远夜探天香苑,撞了红箫和甘州豪客霍爷的闺房夜话,梁远偷听到天机教的谶言。 而这次,近距离看她,眉毛弯弯,睫毛很长,眼型很美,举手投足间自有媚态,更稀奇的是,除去这份媚态,今日的自己竟与她有五分相似了。 梁轻无奈,在翠玉楼不见天日的养了几个月,皮肤是白了,如今环佩叮当,满头珠翠,倒是更加的像个女人了。 暗叹虎落平阳!她那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形象啊,一去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