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从东宫出来,已近黄昏了。 一路骑着马,吹着风,脑子里不知不觉的想着事情。 太子的伤并不比三天前看着更重,而梁轻知道春宴之前南宫宸枫就受了伤,让他拉不起弓的伤。而在那之前,两国蹴鞠赛当晚,凌云也受了伤,还有城防营到处搜查。 能让凌云受伤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个造反派头子,天机教的大师兄! 世人都当他死了。 而他还好好的活着! 隔日春宴,发现太子也受伤了,他们的伤是不是在同一天,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事件? 能让这两个人在同一天,同时受伤的事件? 只有刺杀! 如果说是凌云刺杀了太子,那就解释得通,为何来自两个不同阵营,各自武力值超群的两个人,都先后受伤了! 但是那次出动搜查的,是张暖所掌管的城防营。而这次查案的是江少琨所掌的东宫禁军,从两人地位来看,江少琨才是南宫宸枫的心腹之人。 能让一国太子受伤的事情,不是刺杀还能有什么? 如果是的话,是否说明张暖在南宫宸枫心中得不到信任与重用呢? 如果是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东宫的刺杀,或者说春宴上的刺杀,并没有刺伤太子,但是东宫却扣留了很多人? 这是为什么? 这些天都查不出来吗?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刺杀,那这个春宴遇刺就是一个局,一场嫁祸。 要嫁祸给谁呢? 被扣的人都有可能! 东宫这位太子,从四年前偶然合作,最开始那几次烧烤会之后,其实和他的交集并不多。他召齐神兽,做了大事,当了太子,到现在开始监国,离最后的位置也就只有半步之距。 她现在也阴差阳错被封了个郡主之位,其他再无交集。 那么今天他的平易近人真的是为了小公主的喜欢吗? 还是觉得她梁轻有才华想要进一步拉拢? 亦或是对她的莫名的才华产生了怀疑,有了上位者不能掌控的恐惧? 梁轻可不相信一向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会屈尊降贵陪小女孩玩过家家。这样的感性时刻,只有他那次江边醉酒,但是那时候他年纪尚浅,身份地位巨变,又逢亡母生辰,醉酒失言也是有的。 哎呀,自己也是快要科举的人了,得了未来皇帝的青睐到底是好是坏呢? 笑傲江湖还是弄权朝堂? 她当然一直都想笑傲江湖啦,偷来的一生,梁轻想过得无拘无束,快快乐乐的活一世。先游历天下,再找个风景优美的书院,教上几个学生,有个看起来体面的营生…… 所以还是找机会,赶快先溜回荆山去比较好! 正当梁轻胡思乱想之际,坐骑被人迎面拦住了。 定睛一看,却是张暖,“安梁郡主!” 梁轻疑惑道:“师兄?” 张暖似乎有些尴尬的,“属下当日深夜搜查,迫于公务,多有冒犯,还请郡主原谅!” 梁轻略微惊讶,不是都过去了么? “啊,师兄,这个没什么的,已经过去啦,我早就忘了。” 张暖拱手作揖:“郡主大人有大量!” 梁轻赶紧摇手,“师兄别这么客气,还是叫我师妹吧。” 张暖迟疑道:“不知可否邀郡主城外跑马?” “好啊,当然好。”出城当然好了,梁轻正想出去玩呢。 现在蹴鞠队的人出城自然要汇报的,但是梁轻还是有几点身份和面子的。 张暖更是权利人士,所以就走了个过场打马出城。 竟然是出的西城门,那株百年流苏树正开的如云似雾,香飘十里。 张暖看着流苏树,不经意道:“这株流苏树有百十年历史,据说是当年的天曌女皇亲手所植呢!”又问:“师妹看看,你喜欢这流苏树吗?” “哦,是挺香的。”梁轻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他也提起天曌帝! 不知意欲何为? 在张暖心里,梁轻的刻意回避就是心里有鬼。 张暖继续道:“天曌虽亡国,但是天曌帝的拥趸可不少呢!” “当年的确有不少贩夫走卒,因为天曌帝,受了不少的恩惠。” “她四处兴建书院,鼓励商业,改革科举制度,让所有人都可以科举入仕,很多商户人家对她感激涕零。” “她虽身死百年,但又不妨有人顶礼膜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