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大约一更时分,月光照进纱窗,树影移动。
木月和侍从们一同躺在席上,几位侍从得知有木月保护,心中落实,一个个都去会了周公,鼾声如雷。
正当无聊之际,忽见窗外,有一个像飞鸟一样的东西落在院中,光亮耀眼,像是一匹白练。
木月察觉,吹灭了烛火,假装睡着。
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慢慢走到窗户往里偷看,在外徘徊了一阵,掀帘而来。
来的人,一袭红衣薄衫,容貌艳美,身材丰满,头戴银饰,黑暗中泛着寒光。
那红衣女子盈盈漫步,俯下身接近席前,逐个向睡着的男子看去。
片刻之后。
“甚是丑陋。”
头顶散发出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与看起来年轻**的形象大相径庭。
那红衣女人,缓缓摇头,将刚刚看过的男子的脸庞扭了过去,又看向第二个。
如同菜场买菜一般,逐个筛选,评价,挑挑拣拣。
“甚是油腻。”
“不妥不妥,是个老实人面相。”
木月闭气听着红衣女人的动静。
看来肥四说这只“魇莽鬼”只祸害面容俊俏的男子果真没错,没想到竟是只有洁癖,有品位的鬼。
转眼间,红衣女人便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搬动木月的脸,正对自己,左看,右看,细细观摩了一番。
看罢后,不知为何怒气冲天,咬牙切齿,大喝一声:“正是这般薄情郎,负心汉的面貌。”
与刚刚苍老嘶哑的声音不同,这次的喊声尖锐刺耳,仿佛是两个人发出的。
木月双眼嵌缝儿,只见那红衣女人,娇小朱唇慢慢化作一只尖尖小小细如针脚的鸟喙,正准备朝着他的额头啄下来。
木月立马抽出早就藏于枕下的匕首,挥手一砍。
这红衣女人未做防备,整个嘴巴连同半个鼻子都被砍了下来。
“魇莽鬼”知道自己受了埋伏,哭嚎着一下子变成只鲜红的小鸟,钻窗而逃。
月隐闻声,徐疾如风般跳上房顶。
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般追了上去,顷刻之间便消失在漆黑的空中。
千里渡,
峭壁上空。
“不要再费力气了,你知道,你是逃不掉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黑暗中缓缓传来,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
“今日,落在第一女隐士的手中,自然是无处可逃,只是临死之前,倒不妨瞧瞧你的本事。”红衣女人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轻笑着说道,抬起妩媚的眼角,在月隐的身上扫来扫去。
“我不想杀你。”月隐面无表情,冷冷答到。
“但是??????我想。”红衣女人瞳锁成线,话里听得出明显的杀意。
话音未落,汹汹烈风快速从红衣女人的身后席卷而来,尖锐的鸟鸣声如闪电般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