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男女各自发完脾气,又都温柔起来。
房间外的李沅,隐隐听到兄嫂在里面争吵,也不敢贸然进去相劝,待到里面没有争吵声了,这才放心。
“好啦,其实我也没真的怪你。就是觉得这样的判决,太恶毒。”崔秀宁在李洛旁边坐下来,拉起李洛的手,“为了大局,也只能这样。只是可怜那个刘三九。”
札呼尔和突邪蔑儿立刻显现出蒙古大兵的做派,他们马上就站起来,直接往外走去。
女儿答兰也冷笑着说道:“额吉,他们会回答的。那个镇守官人是个高丽人,他不敢欺负我们蒙古人!”
保长遗孀阿其格狠狠说道:“我们要把那个小民带回村里自己处置!札呼尔,突邪蔑儿,我英勇的儿子,你们快去见州官,让他答应我们的要求!倘若他们不答应,我们就去找更大的蒙古官人做主!”
札呼尔当即决定,请求州官,让他将刘三九带回村里,他要亲手在阿布灵柩前残酷弄死那个小民,给阿布报仇,威慑其他村民!
就是一百个汉女,十个刘家,也抵不上他阿布的命!
倘若都来找麻烦,那他兄弟还能安生么?
他札呼尔弄死的汉女,一只手也数不过来了,弟弟突邪蔑儿,也不是没弄死过几个汉女,算得了什么大事?
哼,刘家这户民,竟然为了一个草原上野鸭子般卑的汉女,就敢反抗他们,这还得了?这还是我大元的天下吗?札呼尔想道,心中满是杀意。
怎么没想到把刘三九带到父亲灵柩前亲手弄死?这样不但更解恨,还能震慑村社里的其他民!让那些民们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对啊!
札呼尔等四人听完,眼睛顿时亮的像后世几百瓦的灯泡。
汉奴一边听,一边紧着翻译给札呼尔,“主子,他们说……”
先前一人道:“何止自己处死犯人?那家属将犯人带回去,在保长灵柩前开膛破肚,挖心挖眼,抽筋剥皮,那个惨啊!”
另一个醉汉笑道:“哈哈,原来是自己处死犯人解恨啊,这倒更解恨,还能震慑其他村民。”
却听一个醉汉继续说道:“嘿嘿,那农夫的确没被当众凌迟,但结果更惨。知道为何?因为那被杀保长的家人,向县官恳求自己处置农夫。县官竟然答应了。”
“主子,他们说青州也有个被村里农夫所杀的保长,杀他的农夫没有被当众凌迟……”汉奴赶紧翻译道。
那汉奴既然能跟着主人出来,自然是用来翻译的。
“他们在说什么?是在骂我们吗?”札呼尔狠狠看向自己的汉奴,“狗奴才,还不把他们的话翻译过来,要是他们说我们的坏话,哼哼。”
札呼尔等人对汉话懂得很少,但他们能听懂几个词,比如蒙古保长,所以他们立刻知道这几个醉汉的谈话,和自己家有关。
“放吧,农夫杀了蒙古保长,如何不会被凌迟?这可是蒙古人的天下……”
“不一定吧?真当众凌迟吗?我听一个青州人说,几年前有蒙古保长被农夫所杀,结果也没有当众凌迟啊!”
“哈,再过几,就要看凌迟了,那个杀蒙古保长的少年,上的,会被片片割下来,比咱吃的牛还要小呢!”
店家很快上酒,几人再喝一碗,醉意更重,这嘴里的话也大胆起来。
然后,这几个明显喝高的男子,就坐在离蒙古保长家属不远的桌子上。
正在这时,几个醉醺醺的男子走上酒楼,口中嚷嚷道:“没喝好,来这继续喝!店家,上酒!”
虽然刘三九被判处凌迟,但这一家四口仍然不解恨。他们恨不得刘三九还有几个家人没死,再让他们弄死才好。
就是阿其格和答兰这对母女,也是满脸横,眉目间戾气浓郁,殊无半点美貌可言。
两个男子的样貌都是高大魁梧,面容粗野,一看就是战场凶人,浑铁血之气。
两个蒙古女人,一个是保长的妻子阿其格,一个是保长的女儿答兰。
弟弟突邪蔑儿只是个士兵,可因为是蒙古大兵,也是一般人惹不起的存在。
哥哥札呼尔还是牌子头,虽然只是个最小的军官,却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两个蒙古青年男子,一个叫札呼尔,一个叫突邪蔑儿,都是蒙古保长的儿子。两人本来都在济南城的蒙古军中,此次父亲被杀,这才赶回家中。
这四个蒙古人,就是被刘三九报复杀死的保长家属。
齐蕊酒楼,此时正有几个蒙古人在吃酒。他们两男两女,还有一个汉人奴隶在伺候他们。
很多人知道,再过几天就有“凌迟”大戏可看了。一时间,酒楼茶肆,很多人都在谈论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