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让那姓朱的给诓了!” 杜会三按着腰间刀把,无比愤怒。 一个礼拜前,杜君英率部五万军,南下抵达阿猴城。并沿下淡水溪西岸驻扎布防,开始四处搜罗船只,准备强渡下淡水。 在长达三天的休整与准备,杜君英亲率主力,从西港口抢渡下淡水溪,与东岸李直三爆发决战。先后败其部先锋营和右营军,大肆焚烧劫掠新园庄,下午又败五营联军于小赤山。 杜君英连战连捷,志得意满,意欲取道万丹,直取滥滥庄,一战定阿猴。 然而,这时,惟客庄七营却已先于万丹完成集结。杜君英仓促追击之下,前后军阵脱节,绵延数里地。又遭到李直三亲领败军堵截,前后夹击之下,直接由大胜变为大败,损军过万(杂兵)。 李直三更是抓住战机,强渡下淡水。趁杜君英未及反应,迅速抢占守备空虚的阿猴城,成功将防线推至下淡水河东岸。 这下,杜君英人都傻了。 后面三天,杜君英收拢军队,意图趁着阿猴新占,青黄不接的时机,重新将其夺回。 只可惜,李直三所部军队虽然战力不精,但战斗意志却异常顽强。 杜君英连续猛攻三日,不仅未能破城,反而还打的自己这边军心涣散。 如此,才有了刚才一幕。 刚刚经历过大败,又连续三天,连一座由一帮乌合之众防守的小城都拿不下。杜君英此前战无不胜的心气,是早已被磨去。 正是烦闷之时,又听到儿子在那怨天尤人的发牢骚,顿时大怒:“住口!逆子,还嫌不够丢人吗?” 杜会三立马闭口不言。 过了半晌,见杜君英没又再骂,这才小心翼翼说道:“爹,孩儿也是关心则乱,那姓朱的竟如此诓骗我等。依孩儿之见,我们干脆还是带兵杀回去。就算灭不了那姓朱的,至少也要让他给咱们一个说法不是。” “说法,什么说法?” 杜君英这次倒没发火,“当初要南下,也是咱们要南下的,现在回去找人要说法,又有何理由颜面?” 杜会三说:“爹,旁人又不知道这事儿。我们完全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杜君英挥手打断。 “旁人确实不知道,但要是为父这便灰溜溜的回去。那旁人又怎么看待我等?” 杜君英一阵苦笑,“不要把世人都当成傻子。此番我等南下,换了个阿猴总督和征南大将军的官位和权力。在旁人眼里,已是在宣告我与那朱怡炅达成了暂时性的和解。要不然,你以为为何那黄龙陈碧之流,会跟随我等一道南下?” “眼下,只是一败,就这般畏首畏尾,灰溜溜的跑回去。怕是等我们回去的那一刻,也就是我等众叛亲离之时。到时,别说那黄龙陈碧,就是麾下的潮州兵,怕是也得散了。” 其实还有一点,杜君英没有讲。那就是他怕现在回去,也打不过朱怡炅了。 离开前,他就有偷偷观察过朱怡炅练兵之法,确实颇有章程。假以时日,必成强兵。 杜君英倒是也想抄,可惜,没那个条件。他的正兵营本就闽粤混杂,现在还要加上个清军降兵,平时协调就已是万难,还想练兵整肃? 而杂兵营……一群饭都吃不饱的炮灰,练個锤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吧?” 杜会三显得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