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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急促的催马声在大地之上响起,每一道声音之中都夹杂着那发自心底的焦急。
来不及顾及身下战马的疲惫,马背上的秦军传令兵几乎是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抽出了每一鞭。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胸中那份来自雍都的密报送到泾水大营、送到秦公嬴渠梁的手中。
脸上充满了疲惫,双眼之中更是被迷离所占据,传令兵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当远处那一面黑色的旗帜出现在视线之中,一抹激动之色出现在了这名传令兵的脸上。
“快了,快到了。”
这个时候,心底似乎有一抹力量涌出,传令兵催动马鞭的力度越发强烈了。
“来人止步……”
注意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的传令兵,执守在秦军大营营门前的秦军士卒当即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可是还未等他的话语继续下去,传令兵却是在他的面前直接从马背之上摔了下去。
等到秦军士卒招呼着几名同袍来到对方的面前,眼前出现的一幕却是让他们忽然为之一窒。
那是一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庞,而在那脸庞的下方却是一道道已然干涸的黑色血迹。
“醒醒,醒醒……”
秦军士卒的呼喊似乎被倒下的传令兵所听到,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却是缓缓睁开。
可是还未等周围秦军士卒脸上的笑容持续下去,一道无比虚弱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们的耳畔。
费尽全身气力,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枚他用生命保护的竹简,传令兵对着周围的同袍说出了他最后的话。
“将这份竹简交给……交给君上。”
好不容易将话说完,似乎是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传令兵原本抬起的右手直直地摔落了下去。
“醒醒……”
周围同袍的呼唤依旧在响,可是呼唤的对象却是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君上,雍城急报。”
片刻之后,泾水大营的主帐之中,秦将嬴其将那枚沾染着传令兵血迹的竹简递到了秦公嬴渠梁的面前。
看着手中的这枚竹简,嬴渠梁一眼便注意到了它的不寻常。
“这是?”
面对着自家君上的询问,嬴其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唯有满脸悲痛的神情。
见此情景,嬴渠梁又如何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的右手死死攥紧了那枚竹简。
“壮哉,我大秦烈士。”
片刻的悲痛之后,嬴渠梁重新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那枚竹简之上,下一刻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忽然大变。
几乎没有一步停顿地走到大帐之中的那张地图面前,嬴渠梁的目光并没有在当前的泾水防线之上停留,而是迅速移向了西方。
当代表着雍城的城邑出现在嬴渠梁的眼前,当孙伯灵所部的动向完全展现在了嬴渠梁的面前,当己方所处的劣势完全展开在了嬴渠梁的面前。
他的右手死死攥紧,双眼之中爆发出的却是一团团怒火。
“魏罃,你是要亡我秦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