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知子莫若父，云昆纬当然想过自己这个近来声名鹊起的儿子可能会藏着什么翻盘的招数。

还是人类先知的时候，他早已将云起所有技能仔仔细细地研究过一遍，并以此为基础尝试捕捉过很多种可能发生的未来碎片，得出的结论是：云起最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技能只有一个――规则性的巫妖王技能【亡灵天灾】。

就如当初在巅峰赛场上谁都不认为云起能战胜古辰，可最终他却赢了，实在是百分比扣血且无法解除的病毒过于无赖。

所以早在正式交手之前，云昆纬就设计了个赌约让云起失去了全部巫妖王技能，虽不是永久失去却也足够撑过这段交手的时间，而且他对云起的脾性十分了解：那些可以被系统强行从身上剥离的东西，即便重新得回，骄傲的云起恐怕也不屑再用。

“【天启】已经是你最后的底牌，虽然你以此得到的力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但你依然不可能凭借光明的加持打倒我！”

云昆纬一边发动着最凶悍的攻击，一边用与行为完全不符的冷静语气回应道：“等你身上的圣火消失之后我倒想看看你究竟献祭了什么东西才能换取到如此巨大的力量，但不论如何到时候你都无法再与我匹敌，甚至会成为姜小朵的累赘！”

“老头子，先知的眼睛让你获得了轻易洞悉未来的超能力，却也让你逐渐失去曾经引以为傲的思考能力，毕竟假如一开始就能看到结果的话谁还愿意殚精竭虑地去筹谋呢？”

云起突然从强攻变为后撤拉开距离，叫道：“但你的能力也是被人赋予的！既然可以被宇文晋欺骗，又为何不能被我蒙蔽？不如你重新开动脑筋猜猜看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原本，时间是站在云昆纬这边的，所以他看似打得很凶猛其实不过是仗着自己超强的自愈能力尽可能在云起身上累积伤口，再缓缓寻觅致命一击的机会。

可此时此刻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奇异的能量，云昆纬却突然有点儿心慌。

先知最害怕的是什么？

不是比他更强大的力量，而是――

【未知】。

即便是对大部分人来说神神秘秘的黑暗女王姜小朵，在泰坦一号、先知等极少数知情人眼中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她真正神秘的地方其实是在真实世界，譬如她一直藏身在星际舰队里，却始终没有谁知道她的肉身究竟在哪儿。

但此时此刻，云起身上的那股能量却超越了云昆纬的认知，他从未在任何一个未来碎片中见到或者感受过类似形式的能量，却能体会到那是一种类似于黑暗法则的法则力量，能够真真切切地威胁到自己！

同时，仍在天上为运输机护航的姜小朵与慕清霜也注意到了这股力量，两个女人远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十足的惊愕。

….

也就是说，她俩也从未见云起使用过这种力量！

姜小朵的双眼中悄然闪起密密麻麻的符号与公式，她在调用泰坦四号分析云起的技能，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完全解析出那个能力的全部秘密，但身为全服唯一一个能够在游戏与真实世界自由穿梭的人类，她还是很轻易地就从中找到了些许关于【真实】的法则！

那个家伙……

不是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人王吗？

怎么可能就触及到真实相关的规则了？

无数人类英雄孜孜以求却不可得的能力，怎么会突然凭空出现？

姜小朵心中生出些许烦躁，虽然她帮助云起成为人王为的就是希望有人能取代自己能用更加温和的方式沟通真实，但显然云起的能力出现得太早了，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人王的法则力量，而像是某种……

模拟？

她深知所有与真实相关的能力除了代表救赎之外更加意味着凶险，且不说一经使出肯定会被游戏主脑盯上，单单是真实与游戏之间那层界限就不是随随便便能触碰的。

但现在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姜小朵只能压抑着怒火向那个冒失的家伙发出私聊：“有几成把握？”

云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交给我！”

靠！

依稀记得萧瑟堕落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三个字。

黑暗女王暴躁地咒骂着，臭男人们个个都是装逼犯吗！

那九头蛇刚刚连黑暗法则都能强行挣脱，又岂是随随便便什么法则就能压制的？

更何况那家伙在真实世界没有肉身其实在游戏里反而是个巨大的优势，因为谁也不可能把它的意识强行拉入真实而令其在游戏中消失。

所有姜小朵脑海里闪过的信息，云昆纬也很快都想到了，所以他不再如刚刚那般心慌，等闲的法则之力根本伤不了海德拉的肉身，何况还是在自己主宰的副本里面？

他仍旧保持着警惕，试探道：“你这个技能倒是很新鲜，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云起身上的能量越来越强，法则之力甚至将他身上的光焰都压下去大半，他身子有些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声音依旧稳健：“很简单，因为这原本是你主人的能力。”

“我的……主人？”

云昆纬愣了愣，作为最高议员之一在人类世界他当然是不存在什么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