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言道: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红色月亮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以而故称:血月! 霜华漫天,太阳一下了山,这盛霖里的气温很快就潇降了起来,一袭寒气冷风幡,我不由得哆嗦了起来,双手象征性朝着袖口里缩去。 不由深觉着此刻的陵阳山有那么些许的恐怖。 很快,天色彻底暗淡,旸子亦有些惴惴不安,我也看出一丝端倪,问他这么回事。 他有些青涩的撇向朦胧云岑中的明月渐渐变成了红色,倏尔又听见远处高山上的猿啼,惊得慌忙站起来,拉着我就想回去:“小二爷,快!快离开这里!” “怎么了?我还等着看月色呢,月亮多好看啊!”我的屁股黏在石头上,迟迟不肯回去,一旦见我哭红的眼睛,不知道他墨尚卿又会怎么想,转而朝着旸子调侃着。 “快回家,血月至鬼王出!”他越发催促我,恨不得立刻把我抱起就走:“血月现,星球气断,气尽,如坠狱。小二爷!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不会错的啊!” 我的屁股死死赖在石头上,像是黏住了一般,缩手拒绝了旸子的请求:“好搞笑啊你!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血月奇观还不好了?收回你们那一套封建迷信,这血月不过是自然现象罢了,哪有什么鬼王?”说着,我还不忘教育旸子一番社会主义好思想,开始夸夸其谈:“你们也就应该出去见见世面,我在大学的时候也对天体有些许的研究,这血月……不过是发生了月全食,大气层将红色光折射到月球表面上从而形成了红色的月亮罢了。” 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些科学思想听进耳朵里,见我不走,虽不想耗着,可也没有办法,急得来回打转:“小二爷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亮起手表,凑着红色的月光看了一眼行走的指针:“我看看……嗯……快十点了。”时而,我又躺了下去,沐浴着血红的月光,自在得意着说:“你说,今天我们住野外怎么样?我从小到大还从没在深山老林里住过夜呢!会有野生动物吗?说不定还能打到几只野兔呢!” “完了!完了!快子时了!今晚必定回来的!”他完全没有在意我那些无关的建议,倒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跳脚。 “谁?什么回来?”我枕着双手,弯曲着一条腿躺在大石头上,瞪着大小眼瞟了他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不会真的还相信牛鬼蛇神那一套吧?” “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 我呵呵一笑,谈着双手满是无奈的神情:“既然都不信了,我何必要敬?” “我们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旸子真的快急死了,不停在我的面前游走。 “到底怎么了?”我有些不耐烦他窸窣的动作,直起身,用膝盖骨搭着手臂。 “百……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是什么?”我出奇挠着后脑勺,一脸懵逼。 “这陵阳山本就是幽冥界……” “等等?幽冥界?”我打断了旸子的话,指着地底下:“不在地底下吗?怎么会在陵阳山?” “冥界地狱,实则是分布在我们居住的周围,这幽冥界也许是在幽森恐怖的山林深处,或许是在暗无天日的洞穴曲端,又或许就是在宁静冷漠的先灵坟茔……在神位林立的宗族庙堂也是不无可能的。” “这么说来……这幽冥界还真是在各个地方都有分部啊?”我捏着下巴细细思索着。 “是……不过那些分部都是由城隍管辖,而这真正的冥界,就在这陵阳山中,统领天底下所有的地府鬼案,其中掌管天下幽冥鬼差的,便是幽冥神尊辰邪。”旸子见我听得入神,接着向我解释道:“今天血月,人间就说百鬼在阳间集阴气圆满,幽冥神尊就会亲自来引接百鬼回冥界引导他们投胎,可在我们眼里就会出现一群妖魔鬼怪游行,看过这场游行的人都会被诅咒直至丧命!”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百鬼夜行?”我倒是颇有兴趣听着民间神话故事,左手托着腮帮子,应答旸子:“我好像听说过,这就和中元节差不多?” 不知为什么,被旸子这么一吓,我全身不禁战栗了起来,尝试着迈开脚步离开这所谓的幽冥是非之地。 被血月打得全身殷红黯淡,身边的树木皆变得黑森可怖,枯木影子被瞬间印在地上,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诡异狂风,嗖嗖之声越发阴森,倏尔只看见不只是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摇曳。 “那……那我们!那我们快!快走吧!”我哆嗦着嗓音,带着些许颤抖说。 可是旸子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小二爷,现在我们已经逃不了了。” “那!那怎么办!我……我……”我紧紧揪着旸子的胳膊肘子:“我还不想死!” “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他们曾经也走了狗屎运得遇见过百鬼夜行,那场面真是贼之渗人,恐怖万分!” “那!那怎么办!怎么办!”这下,我可是彻底慌了,心跳一次紧似一次。 “不过,活下来的老人说过,还是有方法可以躲过百鬼夜行的,在此,旸子我必须有几个注意点告诫小二爷。” “注意了我就可以不死吗?”我着实害怕,用一双探索,危疑的眼光望着旸子,身上的淤青有没有恢复,冷瑟的阴风一吹让我发抖,我唯一的信念:现在我只要活下去,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