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太明白,”他问道,“秦季之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还有,最近秦季之和王祁阳打得这么闹,上官院首跑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被架空了吧。”巫澎随意地答道。
孟仞对此有点怀疑:“把院首都架空了么?我还以为秦季之只是管常务管得比较多。”
巫澎笑道:“我也是猜的,具体况只有高层才知道。不过,即使秦季之没有把院首架空,影响力也够大的了。这次中军的事你也看到了,他在背地里耍点手段,就给中军带来了不小的阻碍。”
“然后他失败了。”孟仞撇了撇嘴。
“要是真的撕破脸的话,中军这三个营根本就进不来。不过,现在并没有到非要撕破脸的地步,而且内部又有王祁阳掣肘,所以秦季之失败也是很正常的。”
“中军直接调两三个师过来会怎么样?”
“那样会把百里书院彻底推向政事堂的对立面,连王祁阳都不会支持他们。到时候,百里书院串联太岳书院,以及其他几个小一些的书院,威政事堂,局面就很危险了。”
“还有个问题,”孟仞道,“老听你们说政事堂,政事堂,怎么感觉没有皇帝什么事?难道说你们没有皇帝?”
巫澎疑惑地道:“皇帝是什么……你是说,人皇的皇,帝君的帝?”
孟仞不确定他说的两个词代表什么,便在手上把“皇帝”两个字写了一遍。巫澎看过之后点头道:“那就是这两个字了。这个称呼倒有点意思……不过我们没有皇帝,只有帝君,君主的君。帝君是虞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名义上的?”
“对。实际上的最高权力在相邦手里。”
孟仞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君权和相权之争,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也延续了一千多年,最终以君权的胜利而告终。
没想到,在这边竟然是相权赢了,让虞国走上了类似君主立宪的道路。
“明明是最高统治者,却没有权力,”孟仞道,“这权力是怎么丢掉的呢?”
巫澎道:“最早的时候,确实是帝君享有最高权力。人嘛,自己手里有了点什么东西,总会想着传给下一代——有了权力就更是如此了。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能守住权力的。那时候弱强食,通常是谁最强谁就能当帝君。因此,第一代帝君,内力超群,武艺出众,往往一个人就能压制数百人,能够稳稳地把权力握在手里。然而,帝君传了两三代之后,继承人往往没有那么强的内力,压制不住臣下。于是,内乱很快就会爆发,新的帝君很快就会诞生。
如此循环了一段时间之后,众人终于觉得这样乱下去不是办法,想要议一个稳妥的法子。有的人开始想办法研究内力的原理和利用内力的工具,让更多的人也能获得力量,以便组建军队,利用被压迫的民众夺取权力,并依靠百姓来制约朝廷。学术界,就是从此开始逐渐发展起来的。当然,现在的学术界离此初衷越来越远了,这个暂且不论。
还有的人建议保留世袭制,但是把帝君供着作为傀儡,制定律法严格限制帝君的权力。而国家的实际治理权,就转移到相邦和政事堂手里。相邦则固定八年任期,期限一到,就由政事堂全体成员推举出新的相邦——这也就是现在的制度。
当然,提议完全废除世袭制的也不少,不过,后来大家还是觉得,留一个帝君比较好。帝君超然于党争之外,有时候可以做一做和事佬,缓解一下政事堂内部的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