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依旧是那么镇定自若,“圣旨已下,为人臣者,岂可抗旨不尊?”
“好。”老胡点头,挥手道:“你们要去就去,找我干什么?我家眷还在京城,绝不会跟你们去那种地方。”
“胡大夫。”文氏叫住转身要走的人,“您所知太多,我怎敢让您留在京城?”
老胡沉默片刻后懊悔道:“我当初就不应该……”
这话他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他知道不能再说。
文氏替他说了下去,“不该在十三年前答应我的恳求,还是不该认识我夫君?”
“将军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从不后悔认识将军。”老胡说,“为将军守其家眷也是我甘心做的事。
但凉州我不去。
我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绝对不会再去。
也请夫人放心,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胡大夫,你也知凉州不是什么好地方,此行凶险,难道忍心让长青带伤赴险吗?”文氏路数多变,一条不通,就再换一条。
老胡:“我有什么不忍心?你们都忍心让她重伤赶路。”
“好吧。”文氏看似妥协,“那你回去吧。”
文氏不做停留,向前面的马车走去。
老胡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追上文氏,“我看过长青的伤再走。”
文氏面露欣喜,“多谢胡大夫,实不相瞒她刚刚又晕了过去。”
“那你不早说!”老胡飞奔回马车里拿药箱,“跟我啰嗦半天,重要的事你是一句都不提啊!”
“她的伤不是一两日能好的,您既然不愿意跟去,即便告诉您又有什么用呢?总归是要痛的,等她习惯就好了。”
老胡听出来了。
他不做声,上马车给孟长青把脉换药,还给扎了两针。
看着趴在毯子上,脸色惨白的孩子,老胡真是不忍心。
她才十三岁啊。
是孟将军仅剩的孩子。
若因为缺医少药落下残疾,那他老胡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孟将军。
至于文氏,虽是将军发妻,却不是长青的生母。
对长青,到底不像亲生孩子那么疼爱。
老胡叹气,“我跟你们倒凉州,等长青的伤好再走。”
文氏感激道:“那真是多谢胡大夫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孟长青。
“到哪儿了?”她声音沙哑,想探头出去看看,却扯动了后背的伤口,“嘶——”
胡大夫按住她,“不要乱动!”
车帘掀开,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妇人,端着药准备进来。
这位才是孟长青的亲娘,梁氏,听说以前绣工非常出众,甚至给宫里的贵妃绣过腰带。
马车空间有限,挤不下这么多人。
胡大夫下车让位,梁氏对他谢了又谢。
胡大夫却说:“你要真的心疼她,就应该拦住夫人,这么严重的伤,本就需要静养,即便皇帝有旨意,难道还不允许她养好伤再出发?
我想他也不至于刻薄到那种程度。”
梁氏替自家夫人解释,“连夜出发,是长青的意思。”
胡大夫摆手,“我不管了,你们两个大人就跟着孩子胡闹吧!”
马车里,孟长青问文氏,“我们到哪儿了?”
文氏给她盖好被子,“已经出了京城,别担心,我们在这里休息两个时辰再走。”
她又问:“胡大夫怎么在这儿?”
文氏:“他担心你,非要随行照料,直到你伤口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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