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尘泱瞧着落泪的泪千行,心下一颤,双拳紧握,不知该何去何从。 卫子师又拿手绢帮泪千行擦了擦,瞧向卫尘泱道:“泪姐姐快吃完了。”卫尘泱闻言,又去夹了些。卫子师兄妹也随了吃些。卫子师总把二人逗来,却是乐不起来。 过不多时,卫尘泱起身道:“妹妹,泪姑娘,我还有些事做,先告辞了!” 卫子师见也差不多了,忙点头答应。卫尘泱向泪千行一抱拳后,就转身离去。泪千行忙起了身来,只目送了卫尘泱出门多时,仍自怔怔站着。 卫子师叹了口气,拉了泪千行坐下,道:“泪姐姐,对不住!”泪千行摇头道:“小妹,谢谢你!能看眼卫大哥,一起吃个饭,我就知足了。”说完,竟就哭了起来。 卫子师忙抱住了泪千行,只不住安慰。过了片刻,泪千行方收了泪,又与卫子师饮酒吃菜。 卫尘泱告辞离去后,天色已转暗,就去了演武场,见萧子申亦在发呆,心道:“正好!”就叫萧子申出去吃酒。 萧子申道:“卫公子,前两天随你出去喝多了,现在还似没醒呢,不去了罢!”卫尘泱哪管那许多,只一句“不去以后就别来了”,萧子申就乖乖的随去了。 二人就附近寻了家干净酒家,上了二楼靠窗坐了。 卫尘泱望了窗外片刻后,瞧向萧子申问道:“你若欢喜了一个女子,却会为她带去许多麻烦,是理她好,还是不理她好?” 萧子申闻言,想起自己的事情,摇头道:“我也不知!原本我也不该来这岳州的,可还是来了,却又下不得心离去。”卫尘泱叹气道:“原也不是那么容易抉择的!只恨这天下为何总不太平!” 萧子申觉得今日卫尘泱有些奇怪,就问道:“卫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卫尘泱摇了摇头,就丢开了思绪,道:“没什么,喝酒吧,不醉不归!” 萧子申惊道:“都醉了如何回去?我少喝些罢。”卫尘泱道:“只要你敢,我也不强求!”萧子申叹气道:“我是被你们吃定了!”言罢,拿起酒坛,揭了泥封,将二人面前酒碗倒满,就饮了起来。 二人在楼里吃了多时,已有了六七分醉意。就在此时,又上来几个客人,就在不远处坐了。 那些客人刚喝了几口,只听一人说道:“大家还记得那泪千行么?”其他几人都点头咯笑起来。只听那人又道:“你们以后就别笑了,那泪大姑娘以后可不会哭哭啼啼了,人家已经另寻了一个,正欢喜着呢!” 萧子申闻言一惊,急抬眼偷瞧了卫尘泱脸色,见卫尘泱只如没事一般,心里顿觉奇怪。 又听得另一人问道:“不知是哪家哥儿这般好福气?”那人回道:“说起来你们怕是不信!那小子不知是从何处钻出来的,既无家世,也无本领,嘿,偏偏两人在那越州乱石港一遇,竟就擦出火来了,你说怪不怪!” 萧子申见那人说“不知是从何处钻出来的,既无家世,也无本领”,又见他提起越州乱石港,心下大惊,手里的碗顿时掉在桌上,酒撒了一桌,直往地上滴去。 那说话之人听得响动,偏头瞅了萧子申一眼,嘿嘿笑道:“据说那人叫什么萧子申,你们说说看,算个什么东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萧子申急忙瞧向卫尘泱,道:“卫公子,不是那样!” 卫尘泱并不理会,只端了酒冷冷的看着萧子申,一口饮尽了。 这时,那桌的其余客人都问是哪般故事。萧、卫二人又听得那人续道:“你说这世上是算那缘分呢还是算这人儿变得快!听说那姓萧的小子见那泪姑娘长得花一般,就提了酒前去勾搭,嘿,不成想二人就这般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竟就成了。你说这事可不神奇!后来有那好汉看不惯这般有伤风化之事,前去劝阻,竟被那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好一番毒打。你说气人不气人!”说完,就端了酒直往嘴里灌。那桌客人都嘿嘿笑起来。 萧子申听及此,又见卫尘泱脸色,早吓得没了主意。 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道:“现在开始,我若开口说的,都是假话,传音与你的,方是真话,明白了么?” 萧子申闻得是卫尘泱声音,暗道:“原来是传音入密,果然厉害!”就抬眼瞧去,见得卫尘泱厉色,忙又低了头。 卫尘泱见状,自提了酒坛往碗里倒酒,边倒边看向萧子申,冷脸问道:“萧子申,是真的吗?” 萧子申先是一惊,又想起方才入密之语,就松了口气,小声道:“他们胡说!” 这时,又见卫尘泱只盯着萧子申,传音道:“等下我拍桌子骂你,你记得要吓得跳起来!”萧子申忙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卫尘泱见萧子申点头,喝道:“姓萧的,方说不是,现在又点头,你来耍弄卫某不成,到底是也不是?”说完,右手抬掌一拍,只震得碗碟乱响。 萧子申闻言也是一惊,又想起卫尘泱吩咐,急忙跳了起来。 旁边那桌客人听得卫尘泱言语,互相看了看,忙过来磕头道:“卫公子饶命!小人们多喝了几杯胡说八道,真正该死!真正该死!”言罢竟自己掌起嘴来,只把脸打得通红,慢慢浮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