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不属现世的波动下，纵使天机子不是针对他，可他的生机还是如寒风烛火，仿佛随时都会被熄灭。

然而，就在苏叶刚欲远离之时，他想象中的旷世骇俗之战，并未发生。

仙凰缓缓摇头，她仅仅向前一步迈出，眸光一扫。

天机子的神色再次露出无法置信，肉眼可见，他身后的盘树散出的晶莹之芒，如被无形之手镇压，变得黯淡起来。

可这似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紧接着，轰的一声，这位天启国师如无法承受这一道眸光般，陡然喷出鲜血，眼露骇然。

甚至于这一方苍穹也有轰鸣，取代星空的那一株盘树，天机子的本体，竟在这一刻直也接裂开一道道悚然的裂缝，本源四溢，有了些许溃散之感！

“一道目光，便可重伤我的本尊，你.......不是残灵遗世，而是真正活下来的生灵！”

“不可能，和人皇有关的一切，不是都被抹去了么？”

天机子面色苍白，随着盘树内的本源溢出，生出从未有过的虚弱之意时，似想到了一些本不愿相信之事，眸中有了恍惚。

正如他曾对逍遥王吐露的心声，人皇那非常人无法企及的万古谋划。

其一，孕育无法被推衍的异数，去改变那不可知的结局，

其二，便是接引已故亡灵......

苏叶的出现，代表了异数已然功成，但在天机子的眼中，忘川轮回皆是虚无缥缈之说，想要接引已故的亡灵，此事绝对不可能。

可偏偏，仙凰展现出的惊天修为，完全不似崎方这些残躯，这也就让他心中罕见的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震撼！

“哈哈，为苍生立命，为大道开天......为何就不随了我的愿！！”

天机子喃喃，如知晓了有仙凰在此，他再无任何踏足南天门的可能，凄笑时猛地抬头，脸上有了狰狞。

纵使本尊有损，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上竟露出一抹癫狂。

这一刻的天机子，似不再是无法触摸的那位天启国师，而是一个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苟活了无尽岁月的可悲之人。

或许是不甘，亦或者是一种和人皇之道对比后的恼羞，他眼中透出一抹，如苏叶在天山之巅，自爆前那一瞬的誓死之意。

道既难存，死又何妨......

看到这一幕后，苏叶沉默，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开怀。

然而，就当这位天启国师欲以自身所有生机，继续去战不可逾越的仙凰之时，仙凰突然轻叹一声。

“也罢，随你愿就是。”

在这一句话落地之时，仙凰如面对执着到了骨子里的懵懂晚辈，无奈摇头，做出了一个让苏叶万万没有想到的举动。

只见她抬手一挥，引动大道规则彻底隐匿后，竟直接微微侧身，露出了一条通往南天门的路.......

天机子猛地一震，刚刚提起的誓死之芒，立刻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熄灭，直勾勾的楞在了原地。

仙凰没有理会苏叶的惊愕，看向神情转化不定的天机子，眸中透出一抹复杂。

“天界虽已覆灭，但南天门可入其内，不过......踏足进入后，此生不得归来九州，现世因果将同你再无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