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取了象牙灯,由着一内侍引着出宫,然而他没走几步,便遇见了匆匆走来的太子。
他微微挑眉,嘴角扯出了一些笑意:“是太子表兄啊,怎地如此匆匆忙忙?”
太子闻声顿住,见到是他,松了口气:“既安表弟,你这是进宫来见父皇?”
谢琅点头:“正是。”
太子又急忙问:“那此时父皇心情如何?”
谢琅答道:“我瞧着还算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太子松了口气,便急匆匆地离去,谢琅转头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停顿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等他到了宫门口,又遇见了首阳长公主。
母子二人狭路相逢,首阳长公主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你又进宫去了?”
谢琅掀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
首阳长公主见他不答,脸色更差了,她道:“陛下日理万机,你无事,便莫要去在打扰他。”
谢琅的手指轻轻地在象牙灯上摩擦了一下,笑道:“长公主说的是,是我不该打扰陛下。”
是不该,但下次还敢。
谢琅隐秘地知晓首阳长公主不喜他入宫的事情,每一次见他入宫脸色都不好,并且让他不要去了。
这等惹首阳长公主生气的事情,谢琅以前是挺喜欢做的,后来渐渐的大了,便觉得无趣极了,没有必要与她纠缠。
说起来,他上一次进宫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了。
“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谢琅微微点头,而后与首阳长公主擦肩而过,上马车离开。
首阳长公主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表情都彻底黑下来了。
“谢琅!”
谢琅的身形顿了顿,而后掀开车幔进了车厢,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首阳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宫里走去。
此时在上书房,太子殿下正一脸惶恐地跪在案台前:“儿臣...儿臣有罪......”
“决堤?你去年带着人去加固的河堤,你告诉朕,今年那河水就决堤了?”元景帝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你告诉朕?你用你的脑袋筑堤的吗?”
元景帝真的是要气死了。
去岁之时,他便命太子领人去往金州加固河堤,钱也是给的够够的了,可是没想到,今年的洪水一来,这堤坝竟然决堤了?
“当真是废物!”连筑一个堤坝都做不好,如何治理天下?
要说真的筑好了决堤的,元景帝是一个字都不信。
“儿臣请父皇彻查此事。”太子俯跪下来,“眼下当务之急,求父皇准许儿臣去往金州,处理洪水一事。”
“请父皇准许儿臣将功补过。”
“慢着。”首阳长公主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扫了跪在地上的太子一眼,而后对元景帝道,“陛下,正好我眼下无事,便由我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