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过火原对那三个人的外貌描述后,由衣很肯定地对火原说道:“是他们,他们知道月森学长在哪里!”
“诶?你确定?!”火原瞪大了眼睛。
“恩。”由衣点头道,“那天我听到他们在走廊上商量着,说什么要让月森前辈拿不到优胜,所以月森学长失踪的事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他们做的!”
“那好,我马上出去找他们!”火原说完就夺门而出了。
由衣也转头对金泽老师说道:“我也出去找一找。”
说是要去找,其实由衣并没有头绪,也许她只是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而已。
从男性更衣室门前路过的时候,她特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月森的小提琴端端正正地放在镜子前。
全校只有月森一个人的小提琴是金色的,所以由衣一眼就认了出来。
由衣的眉头皱了起来。
同样是学琴的,由衣很清楚月森有多重视这把小提琴,就像她一直以来都特别珍视自己的钢琴一样。
所以他不可能把小提琴就这么随便地放着。
她推开虚阖的门走进去,轻轻拿起小提琴看了看。
就这样把琴放在外面的话,他本人是不会走很远的。
她环顾了这间宽敞的更衣室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紧闭着的大衣柜的门上。
会……在这里面吗?
她走过去,握着衣柜金属制的用力往外拉——上锁了。
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吗?
优雅而舒缓的《天鹅》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悦耳的报幕声:“第七位参赛者,音乐科三年级B班,柚木梓马,参赛曲目为,马斯奈《沉思曲》。”
快没有时间了。
由衣使劲儿把厚实的木门拍得“砰砰作响”,一边喊道:“月森前辈?”
就在她一连喊了好多声都没人回答,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的时候,衣柜里终于传来一个含糊的回应声。
由衣马上停下动作,紧张地问道:“月森前辈,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响起月森有点迟缓的声音:“是……花泽桑吗?”
“是我,你现在还好吗?”
月森揉了揉撞得生痛的肩膀,打量了一下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方寸之地,答道:“还好。”
随后又近乎自言自语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听他说没事,由衣稍稍松了口气,和缓了声音说道:“月森前辈,你被人锁在衣柜里了。”
“衣柜……吗?”月森回想了一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苦涩地说,“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会在衣柜里面?”由衣又尝试着拽了拽门把手。
“啊……我过来放东西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踢了我一脚,我撞到墙上就昏了过去。”
“是……那几个人做的吗?”由衣回想了一下上次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三个男人的长相。
“……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这三个人渣……在背后玩儿阴的算什么男人啊!”由衣气急败坏地说。
衣柜里的月森没有说话,四周一下安静得只剩下广播里传来的轻柔清新的长笛声。
知道他心里现在肯定比自己更加急切,由衣也不想继续说那三个男人来增加月森的烦躁感,只好安抚道:“总之你没事就好,我马上去找老师来给你开门。”
啊!!所以说礼服神马的就是麻烦死了,都没有地方放手机!
“等等!花泽桑!”月森的声音拔高了许多,“不用去了!”
由衣生生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这种事情……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月森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反正都已经到了柚木学长的演奏,就算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月森收回按在木门上的双手,无力地靠在墙上,“柚木学长的演奏快要结束了,就算现在回去,再去演奏,也没什么意义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样的话……你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由衣走回去,单手撑在冰冷的木门上,像是没有听懂一样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森沉默了片刻,正准备出声的时候,由衣却抢先开口了:“你以为那个名次对我,或者我们来说……很重要吗?”
“……”
“是,我父母一直很在乎我在音乐上取得的成绩,所以在他们的压力下,我的确也有过希望我能拿到更好的名次的时候。”
“……”
“但是以后……他们再也,再也不能影响我了。”
听着她开始发抖的声音,月森蹙起了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再也影响不了我了。”由衣故作轻松地说。
“为什么?”
由衣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刚才不是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什么的吗?我恭喜你们,以后你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月森的腰背一下挺得笔直:“……你要退出比赛?!”
“现在退出比赛他们是不会答应的,是,他们可以强迫我继续参赛,但是无法……控制我的演奏。”
“等比赛结束吧,我就会……”由衣的声音顿了顿,用一种连她自己的觉得丢人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就会放弃钢琴了。”
良久,月森轻得恍若叹息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由衣狼狈地抹了一把脸,说道:“不是你说的吗?‘既然钢琴让你如此痛苦,为什么不放弃’,现在我想通了,哪怕是每天把时间花在睡觉和发呆上面,也好过……用那样的心情去对待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