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丧钟阵阵回响,花灯纷纷揭去,开年来所积攒的喜庆荡然无存,整个洛阳都沉浸于哀痛之郑 帝王驾崩之日起,文武官员及所有百姓百日之内不得作乐,五十日之内不准屠宰,一个月内禁止嫁娶。 这意味着洛超春季赛必须停止,下钱庄开业也无法宣传。 失些生意倒无所谓,宋澈本没打算在洛阳发展,他担忧的是新帝新政,一朝子一朝臣,太子赵穗即位,身为恩师的贾太师极可能回京复职; 虽贾勇是被杨松所杀,但无论如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贾太师这老不死的东西,一旦重新获得权力,极有可能会对付自己 总之,洛阳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可是, 还有些牵挂未了。 安阳王久不返京,昔日老皇帝没死,还能以‘公干’为借口,但如今新皇即位,他若不回朝哀悼,便坐实了谋反之心。 其实,不论他是否有异心,自接走王妃那一刻,怀疑的种子便已在太子心头种下,不论他是否回朝,太子都留不得他; 登基后先杀兄弟姐妹,再诛旧部大臣,几乎是帝王家传统。 安阳王到底是什么心思,宋澈并不在意,他所牵挂的是那个手持宝剑,怀揣银鞭,英姿飒爽的女侠客。 自从有了宋澈第二个女人,似乎便解禁了欲望,他想要第三个、第四个,乃至于更多。 他又不是圣人,赚这么多钱,本该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我睡去时你睁着眼睛,醒来后你还睁着眼睛,可别告诉我,皇帝死了你很伤心。” 连续彻夜难眠,枕边人关心问候。 宋澈轻声道:“花灯赏了,洛超看了,钱庄开了,也该离开了。” 沈文君道:“明日便是二月初一,大家是该回家忙碌了。” 宋澈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有些事情放不下对?” 沈文君眼神清澈,懂你的人永远明白你的心,她柔声道:“我曾记得你过‘人之所以会感觉到累,是因为徘徊于坚持与放弃之间’,我是一个倔强的人,你若问我的意见,我一定叫你不要放弃,因为能让你坚持的东西,本身便来之不易。” 宋澈心中有道不尽的感触,紧紧抱住爱妻,道:“我,要去一趟北方,去将她带回家,她武艺很好,今后若风筝挂在树梢,落在房顶,便再也不用搭梯子了。” “要去多久?” “你不想去西南参加‘锦绣大会’,夏桑时节前,我必会归来。” “宋姑爷信誉一向极好,如此,就准许了吧。” “沈姐开明大度,当犒赏之。” 你的点点滴滴我记得。 我的忧愁烦闷你分忧。 知心爱人,莫过于此。 …… 永安十七年春,景帝赵翀驾崩。 太子赵穗应诏灵前即位,改年号建兴,举国悼丧二十七日。 二月二,龙抬头。 宋澈将家人们送上客船,一路顺风下江南。 柳湘儿要回长安,便留在洛阳等候母亲,卢菇盼着未婚夫的消息,也留了下来,姜云的委任书还未下发,自然也不能走。 当夜里,宋澈找到了高琛。 “高大人,宋某想谋个一官半职。” “宋先生乃王佐之才,若将丰功伟绩报于圣上,位极人臣,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