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点儿,动作快点儿,保不齐胡人还会有第二波攻势!” 头顶传来一阵催促声,梁军果真出城清理尸体,宋澈明显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在不停减少。 很快,一缕刺眼的光芒与他打了个照面,两个身穿甲胄的梁兵,用绳子拴住他的脖子与双脚,示意接应的梁兵往上拖。 这不得将自己勒死啊? “我……我还活着呢!我没死!”宋澈沙哑着喉咙呼喊。 “咦?又是没死的!” “别磨蹭,快送他上路!” 梁兵动手便要补刀。 “我是梁人……我是俘虏!俘虏!”宋澈双手扼住脖颈上的绳索,长时间的挤压,他手脚早已麻痹,根本无法使劲儿。 梁兵的刀迟疑了,他抬头往上问:“卒长,他他梁人,是俘虏……” “管他娘是梁人还是俘虏,他身上穿着胡人甲胄那便是敌人,赶紧的!” 这卒长还真是不通人情啊。 “别别别,我真是俘虏,我有胡族军营的情报!替他们当肉盾都是被逼的!”宋澈大喊。 “等一下!”听河边招呼:“先别杀他,拉上来看他如何好!” 虽没动刀子补刀,可脖颈上绳索仍未解开,宋澈便这么勒着脖子被硬生生拖出了护城河。 “咳咳,咳咳……”他捂着脖子猛烈干咳,呛得面色发紫,涕泪横流。 忽然,一柄刀夹在了他脖颈上,一名身穿黑色甲胄的梁兵冷冷盯着他:“你有何情报,快!” 宋澈大喘了几口气,才沙哑着道:“我在胡族军营里干苦力,知道他们军帐里的草料场,马场,大营等关键位置……将军,留我一条命,绝对比杀了我有用!” 那卒长犹豫了片刻,将刀收了回去,招呼了声:“将他绑起来,送到马将军帐下!” 随后,宋澈便被五花大绑,连拖带拽拉入瓮城。 城外尸横遍野,城内一片狼藉,大战过后,士卒们靠着城墙休息,皆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上到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十来岁的少年,男女老少,全民皆兵。 瞧见被带入城的宋澈,他们露出了赤裸裸的憎恨目光,谁叫宋澈身上穿着胡国甲胄呢? “进去!” 士卒将宋澈推入城下一座大帐。 帐内有三个人,两个身穿甲胄的将领,一个身穿儒袍的幕客,他们正围在一张桌子前分析地图,其中一人正是先前在城墙上叫阵的守将马国成。 “将军,我们从尸堆里薅出个装死的胡兵,他自己有重要情报,张卒长叫我们送来给您审讯!”押送的士卒将宋澈再往前推了推,随即便退出了大帐。 “我过多少遍了,我不是胡人,我是正儿八经的梁人,是被胡人俘虏到军营不得已才当他们肉盾的梁人!”宋澈大声解释道,身份立场相当之重要。 马国成冷冷瞥了宋澈一眼:“不论你是梁人还是胡人,恰恰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战场装死,苟且偷生,实在不耻……来人,推出去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