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宋澈与疍民交易得火热之时,队伍突然被人截断,且听一句蛮横: “让开让开,谁让你们在这儿做交易的!” “是牛二来了……”船夫低声道。 民众被三两个袒胸露乳,腰挎着弯刀的汉子强行剥开,一个头剃得光亮,壮硕如牛的黑大个子,大步走上前来,指着宋澈道:“市价坏珠一百二十文一斤,你却敢一百文收,怕是坏了规矩吧?” 宋澈冷笑着问:“谁定的规矩?你定的?” 牛二沉声道:“自打采珠以来,梅子洲的规矩便是如此!” 宋澈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尘土,冲众疍民道:“诸位乡亲父老,要我说,你们还真得感激这黑斯……好!从现在开始,我一百五十文一斤,收购坏珠了!” “好哇!”疍民欢呼。 “不行!”牛二呵道:“一百五十文,哄抬了市价,也坏了规矩!” 宋澈挑眉,“那我一百二十文收呢?” 牛二瞪着眼睛道:“也不行!梅子洲的珍珠早已有人包下了,你自打上了这个岛便坏了规矩!” 果然是个恶霸! 面对如此强权,疍民无人吭声。 “你今日要是不给我将珍珠吐出来,我便将你扔进海里喂鱼!”牛二撸着袖子威胁。 “等一下,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宋澈在袖子里鼓捣了片刻,掏出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元宝问道:“你瞧这是什么?” 牛二揉了揉眼睛,这么大锭金子,多数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你想贿赂我?”牛二试问。 宋澈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有钱,我可以用这锭金子,买你这条狗命,你信不信?” “你找死——” “谁!”宋澈呵断牛二,冲民众喊道:“若能卸了牛二的两条腿,这五十两金子便属于他了。” 莫说是五十两金子,即便是五十两银子,行凶者大有人在。 在这个年代,人命真不值什么钱,何况牛二还是人人憎恨的恶霸,疍民横眉冷对,蠢蠢欲动。 牛二胆怯地往后撤退,咬牙骂了宋澈一句:“你有种,咱们走着瞧!”转身便带着几个爪牙灰溜溜地逃离了滩头。 “大家瞧见了么?这类欺软怕硬的地痞孬货,你们只要团结起来,根本无所畏惧,”宋澈又坐了下来,招呼道:“来来来,收购继续,刚刚只是与他打哈哈,价格还是一百文一斤啊……” 宋澈足足在船头坐了近两个时辰,收了大约四百斤坏珠,将渔船都给压低了一截儿。 “公子,莫要再收啦,再收下去,老身怕是桨都摇不动了。”船夫劝道。 宋澈见势差不多,便不再继续收购,乘船回了码头。 与船夫一起将珍珠搬上马车,也花了不少力气,宋澈支付了船夫双倍日钱,赶着马车又来到药铺,取走了先前采购的几味药材,顺便还买了几副药碾与杵臼。 这时,天色已愈渐暗沉。 忙碌了一天的宋姑爷,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回店铺,夕阳西下,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店铺门口,两位佳人垫着脚尖,伸长玉颈,前瞻后望,左顾右盼,像极了等待男人归家的小媳妇儿,在瞧见马车身影时,沈文君高呼:“回来了,回来了!” 二人提起裙摆,一齐跑上前相迎。 见她们如鱼归大海般迫不及待,宋澈身上的疲惫顿扫而空。 “奔波了一日,累坏了吧?快快进店,雅昭亲自下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