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事不过三”,同样的套路用不了三遍。 宋澈索性不装了,用左手小指掏了掏耳朵,自己压五百两,刘三儿等人跟七百五十两,一举连三把,净赚庄家近四千两。 玩儿大,又连赢,很快便引起了闲家们的共鸣,所有想翻本的赌客,全都聚在一桌,宋澈压什么,他们便跟着压,一局下来庄家至少赔付三千两! 摇骰的荷官满头大汗,赌坊里看场子纷纷凑了上来,十几双眼睛盯着宋澈的一举一动。 “一,三,四,八点小!” “又压中了!公子您简直是赌神附体呀!” “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宋澈抱回自己的本金与胜钱,如今包袱已胀得快要塞不下,自踏入赌坊至此,只他一人便赢了五千多两。 “继续啊!怎么不摇了?” “对啊,别歇着啊!咱刚好鸿运当头!” 闲家们兴头正盛,纷纷催促。 荷官抹了一把汗水,刚拿起骰盅,一只拇指戴有黑玉扳指的大手便夺了过去: “这一局,由我来摇。” 来人身高近九尺,声如洪钟,豹眼狮鼻,一脸横肉,络腮胡须如乱草堆,乍得一看还真与那洪二有几分相似。 大通赌坊当家的,苏州城最大地头蛇,洪彪。 “哗啦啦……”洪彪摇动骰盅,几乎快出了残影! “啪!”骰盅落定,力道之足,将木桌硬生生地砸出了个浅坑! 洪彪摁着骰盅,冷冷凝视宋澈:“请下注!” 宋澈掂了掂怀里的包袱,叹道:“可是今夜我已赢够了,下回再来玩儿吧。”说罢,伸了个拦腰便打算离开。 看场子的打手结成一道人墙,横身将宋澈给拦了下来。 “赢了钱便想走,哪儿有这种道理……宋姑爷。”洪彪冷声道。 宋澈冲之冷笑:“赢了钱不让走,难不成要人输光才能走?格局如此之小,你开什么赌坊?” “对啊,人家玩儿不玩儿是自己的事,你们赌坊还强行留人不是?” “你这样日后谁还敢来这儿赌钱啊?” “就是就是……” 许是宋澈带着大家赢了钱,闲家纷纷站边声讨。 洪彪脸皮横跳,目光阴沉得能吃人,他不得不放低语气:“宋姑爷赌术高超,洪某不过是想讨教讨教,姑爷何不赏个脸?” 宋澈吮了吮左手拇指,假意思索了片刻,叹道:“好吧,既然洪老板亲自坐庄,再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不是?” 他摘下包袱,随手丢上赌桌,“这把压小,我全梭了,赢了回家搂娘子睡觉,输了回家跪搓衣板儿。” 闲家们纷纷跟注押小。 “你赢了一晚上了,我不信你还能继续长红,洪爷都亲自出手了,这把我全力支持庄家赢!”刘三儿带头押大。 “我也赌你回家跪搓衣板儿!”其余十二人也跟着押大。 如今桌面上的赌资,包括宋澈在内,有近七千两压小,刘三儿等十三人,按照约定全部反着压大,赌资足有上万两。 洪彪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宋澈身上,压根儿便没注意到赌资悬殊。 “这把你输定了!”洪彪胸有成竹,一把揭开骰盅。 “四五六,十五点大!庄家赢!” “晦气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果然还是洪爷技高一筹!” “不好意思了宋姑爷,一把便叫你输光光了。”洪彪抓起包裹,傲视着宋澈。 宋澈内心冷笑,庄家赢七千两,却要赔出去一万两,真的赢了么? “哈哈哈……区区五千两罢了,芝麻绿豆点儿大的赌注,我压根儿便没放在眼里,全当送给你们好了。”宋澈大笑不失嘲讽,甩袖便打算离开。 “且慢!”洪彪叫住了宋澈,“听宋姑爷的口气,是想赌把更大的了?” 宋澈冷声道:“恕我直言,赌大钱是需要验资的,身份与筹码都不对等,即便我想赌,你有这个资格么?” 洪彪沉着脸色:“宋姑爷未免也太小看我大通赌坊了吧?反倒是你沈家一介布商,又能有多少家产?” 宋澈大声道:“洪老板可别激我,我这人可是连命都敢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