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轻风鸟语,暗香入户。 “哒哒哒……”敲门声。 “文君啊,起床了没呀?”门外响起周玉梅的问候。 宋澈与沈文君同时惊坐,大清早就来查房,能有什么心思? 宋澈抱起枕被便塞下床榻,沈文君也帮忙打着掩护:“起了,起了,正穿衣服呢!” 宋澈从妆台找来一把剪子,在指尖划了一口子,往床单上抹了道血迹。 沈文君诧异了片刻,想通了才面泛潮红,娇羞地在宋澈身上揉了两拳,“讨厌……” 宋澈吮着手指笑道:“细节决定成败。” 沈文君上前开门,周玉梅笑眯眯地,直奔床笫所在,一把掀开被褥,瞧见床单上的血迹,笑更灿烂了,“今日阳光明媚,新婚被套该拿出去洗洗……” 周玉梅收拾起被单便打算离开,不料“哐当”一声,擀面杖掉在了地上。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周玉梅拾起擀面杖,复杂的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打转,轻叹了声,语重心长:“闺房之乐,虽不予细说,但要懂得分寸……此杵,我没收了。” 丈母娘将擀面杖揣进怀里,边走边叹:“怪不得昨夜鬼哭狼嚎,现在的年轻人,唉……” “娘!”沈文君脸上红潮又浓了三分,羞得直跺脚,“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澈望着沈文君发笑也不说话。 沈文君瞪着眼:“笑什么你,贱兮兮!” 宋澈挑着眉毛,试问了一句:“不会……真用过吧?” “呔……讨打!” 没等沈文君攥起拳头,宋澈脚底抹油,一溜烟便跑没了影。 草草解决了早饭,小两口便带着改革的势头,直奔水云坊。 门庭冷清,形单影只。 店员皆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人数似乎比昨日又少了些。 沈文君好不容易兴起的热情,也被眼前这番“破败”光景所浇灭。 “来来来!家人们,全都来大堂集合,咱们开个简短的晨会!” 宋澈拍手招呼,干劲儿十足。 染坊帮工的汉子,纺织刺绣的女红,莫约二十来号人,懒懒散散,漫不着调,足有小半刻钟才得以聚齐。 宋澈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想必大家对我有些陌生,那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们知道你是谁,沈老板从草堆里薅出来的上门女婿嘛!”一个身材高大,长相粗狂的年轻汉子抢先道。 惹得满堂大笑。 宋澈却不以为然,与那汉子道:“我也知道你是谁,你叫做李田,是染坊的管事,八岁便跟着岳父走南闯北,你力气大,手法细腻,染出的布料具为上品。” 用夸奖应对嘲讽,格局一下子便出来了不是? 李田红着脸,轻哼了声。 “还有你,你叫做卢菇,是织坊的管事,出自你手的布匹,质量绝对顶呱呱!”宋澈竖起大拇指,冲一个身材羸弱的少妇,毫不吝啬地夸赞。 卢菇颔首微笑,谦逊内敛。 “今日将大家汇聚一堂,主要通知两件事儿。” 宋澈顿了顿,讲述道: “第一,想必大家也有所感触,近日来坊间里生意不太景气,昨夜我与夫人商讨许久,决定减少手头的锦绣生意,将重心放在贩卖布匹上。”